第72章 杀人的心都有了
当初与素魄的约定，秦霄从未想过食言。
只是这些日子一直寄宿在长公主府，实在是不方便，他总不好专门跑出来约一趟吧。
对于这位忠心不二……不四的姑娘，秦霄还是希望能给她一个更正式的体验。他原本想着等秦老登凯旋，在自家府邸好好营造些温馨氛围，没想到他的童养媳已经按捺不住了。
好在许梦瑶的突然造访，让秦霄一行得以提前搬回秦府，这也方便他提前履行诺言了……
素魄忽然察觉到指尖传来轻柔触感，只见身侧的男人已自然而然牵起她纤细的柔荑。
侍女温婉的梨涡在夕阳下若隐若现，不着痕迹地贴近了少爷的臂弯。
两人十指相扣，一切尽在不言中。
街边行人纷纷向这对璧人投来艳羡的目光，素魄晃了晃手中的竹编菜篮，嗓音甜得能沁出蜜来：“少爷您瞧，在旁人看来，我们是不是很像一对恩爱夫妻？”
“你这身侍女的衣服，怎么看也不像……”秦霄话到嘴边才自觉不解风情，连忙补救道：“感觉更像哪家的纨绔公子，带着他形影不离的暖床丫鬟出游。”
从秦诗月那里，秦霄得知素魄虽行使着女管家的职责，却一直强调着自己侍女的身份。
秦霄不用想都知道，这定是义姐的教导所致。她把西方那套女仆守则传授给素魄，让这丫头对女仆身份产生了近乎偏执的认同。
所以说她是暖床丫鬟，反倒正中下怀。
果不其然，素魄将脸颊倚上他肩头，呵气如兰：“哪里需要像？奴婢本就是少爷的暖床丫鬟。”
漫步半条街后，素魄忽然轻声道：“少爷，二小姐今夜要在司天监当值，不回来了。”
“诗月也够辛苦的。”秦霄摩挲着掌中柔荑，“明明她也被夜幽兰波及，合该学我告假休养。”
你猜她为什么不休……素魄想起秦诗月故作大度鼓励她时，眼底分明晃着水光的模样，暗自在心里向小姐赔罪。
正因如此，她就更不能辜负小姐的成全了。
“少爷，医仙大人一行这几日也不回秦府，要留在医馆照料那些伤患呢。”
许梦瑶将夜幽兰袭击一事归咎为自己的责任，所以对被波及的十几位患者深感歉意，主动承担起他们的诊治工作。
秦霄终于听出弦外之音，这小妮子还在暗示他呢。虽然心尖痒痒的，只是……
“素魄，今晚我有要事。”他歉然捏了捏素魄掌心，夜幽兰说了今晚会来找他，正式带他拜入合欢宗，确实脱不开身。
望着女子低垂的睫毛，他忽而凑近耳畔：“明日吧，明日即便天翻地覆，也拦不住我。”
闻言，素魄惊喜抬眼，旋即面露难色：“明天二小姐修沐。”
“诗月不是对我们的事心知肚明吗?”秦霄迟疑着抚过她鬓角碎发，“诗月也不小了，没必要这种事情都要避讳她。”
但这样对二小姐就有点残忍了……素魄看着秦诗月长大，怎能不明白少女这些日子愈发扭捏的心思。算了，她迟早要面对的……
她悄悄叹口气，将脸埋进少爷颈窝。
素魄不着痕迹地转移话头：“倒是多亏医仙大人暂居秦府，否则奴婢不知还要煎熬多久才能得偿所愿呢。”
“左右不过这几日……”秦霄低声自语。虽说游戏里没明确时间节点，但按剧情推算，秦老登发难应该也就这几天了。
“就是不知……”素魄忽然眼波流转，浮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医仙大人冲着少爷而来的时候，可曾料到竟是成全了奴婢？”
秦霄搪塞道：“别乱说，什么冲我而来，人家那是医者仁心。少爷我哪有那么大魅力。”
“少爷总爱自欺欺人。”素魄葱指轻点他胸膛，“还记得奴婢说过什么吗？若看不上长公主，便摘了锦绣榜榜首。这世上就没有女人，能不对少爷您动心。”
想起素魄先前的“豪言壮语”，秦霄喉头一哽。她根本不知许梦瑶会因血髓亏空一事对秦霄产生共情，完全就是靠着对秦霄的盲目崇拜信口开河，偏生次次都能歪打正着。
搞得秦霄都不自信了，到底是她有问题，还是自己的世界观有问题。
不，一定是我有问题——都怪自己这绝世容颜！
“你那时这么说，莫非比起长公主，你更喜欢医仙？”
“当然不是。”素魄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在奴婢看来，两位都差不多呢。”
秦霄的脚步蓦地一顿。
“少爷？”
他攥紧掌中柔荑拐进巷陌，笑道：“看到一株很美的茉莉花，正配我的暖床丫鬟。”
少年信手折下墙头盛开的茉莉，对温婉的女子轻声道：“闭眼，我说睁开时再睁开。”
素魄双颊飞霞，乖顺地合上眼帘。等了片刻不见动静，忍不住咬唇暗嗔：少爷就爱捉弄人……
又过了半盏茶功夫，终是按捺不住娇嗔：“少爷，哪有您这样戏弄人家的……”
没有回应。
“少爷？少爷？”
素魄怀疑秦霄故意要她着急，等她睁眼后再以违抗主人命令为由惩戒她。好在即使闭着眼睛，她也能感知周围状况。
神念扫过，女人温婉笑靥霎时凝成寒霜。
当她再度睁眼时，那双温柔似水的杏眸已染上猩红，滔天杀意让周遭茉莉瞬间枯萎凋零。
……
京城药王谷医馆内，青纱帐中静静躺着十数名昏迷者。来自玄武部的几位百户千户被单独安置在厢房内，四周静谧得只能听见烛火轻微的噼啪声。
许梦瑶独自立于病榻前，素来温柔的眸子此刻泛着幽冷的光。
谁能想到，这位以蕙质兰心著称的医仙，此刻正对着昏迷的病患露出毒蛇般阴冷的笑意。
魔女袭击，公主安排，医仙下手，这就是她热血沸腾的组合技啊！
忽的，绝色美人睫羽轻颤，云袖轻振：“还不现身？”
一道白影闪过，狐妖踉跄着从虚空中跌出。
白幼薇银发凌乱，雪白的肌肤上沁出细密冷汗，声音颤抖着哀求：“药！给我药！”
“你别乱说！”许梦瑶脸色骤变，广袖翻飞间退后半步，“我药王谷从不卖那种药。本宫给你下的，不过是定时发作的毒药罢了。”
“求求您！把解药给我吧！”白幼薇膝行上前，颤抖的双手攥住她的裙裾，狐尾焦躁地拍打着地面，“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什么都会做的。”
“什么都会做?”许梦瑶勾起一丝冷笑，冰凉的指尖挑起狐妖精致的下颚，“你是抱着多少决心说这句话的？”
“求您了！求您了！”白幼薇神情几近崩溃，蚀骨般的剧痛让她浑身战栗不止。
望着那双噙满泪水的金色眼眸，许梦瑶玉指轻弹，一粒丹丸精准落入狐妖口中。
白幼薇伏在地上喘息良久，待蚀骨之痛稍缓，才哑声问道：“殿下，究竟要妾身做什么？”
许梦瑶俯下身，红唇贴近颤抖的狐耳，吐息间带着曼陀罗的甜香：“我要你……做我未婚夫的修炼炉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