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穷人义气？不，这是良心
苏云和人头对视一眼。
下一刻，他忽然来到了一片药园，不受控制开始在药园里面种药。
种药是门大学问，整个林家只有林清瑶一个人有点天赋，学了十几年，才学会种药。
苏云学起来自然也很艰难。
他种了一株，两株，三株……
无一例外，都死了。
他又种了一百株，两百株，三百株……
无一例外，种出来的如同杂草。
他又中了一万株，两万株，三万株……
灵药总算是有了些药性，但是药性不多。
他便坚持了一百万株，两百万株，三百万株……
药种了一茬又一茬，时间过去一年又一年，他看到自己的身体如同跳进了时间的洞窟，被快速吸走了岁月，脸如树皮。
终于，他种了一千万株！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或许有三五百年，或许有七八百年，又像只过去了一瞬，终于明白了所有灵药的习性，种出来的药也都不错。
这就是灵耕术小成了！
下一刻，他猛然惊醒，看向四周。
种了那么多年的药，时间竟然真的只过去了一瞬！周围的孩子们还在嘟囔，有个十一岁的小丫头甚至哭了，舍不得许老伯。
刚刚那是什么？是幻觉？
“那不是幻觉，那是我替你摘道果的过程。”
苏云听到脚边有声音，看过去，那个成人的人头竟然变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脑袋，看着油尽灯枯。
相反，树上再一次长出来了一颗脑袋。
这是个婴儿脑袋，十分可爱，但是又十分渗人，像是一颗果实，挂在死人树上。
老人道：“你的天赋太差了，悟性也差！害我白白葬送八百年！我替你摘了道果，你得还我道因！”
“怎么还？”
“去种药！你种一千次灵药，就是还我一千次道因，到时候我就走了，树上的那颗人头就会再次长大成人，你可以继续摘取。”
“就这么简单？”
老头怪笑：“对，就这么简单。”
苏云皱眉，知道人头肯定隐瞒着什么，他消耗了一个仙人的一生，肯定还有其他代价。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
现在他脑袋里已经多出来了很多知识！就等他用。
他能救许老伯了！
他毫不犹豫站了出来，举手道：“大小姐，我能救活你的灵药！灵药活了，你能不能放过许伯？”
许老伯猛然抬起头，不可思议看着苏云。
这娃娃怎么这么不懂事，敢否定大小姐的本事？大小姐做不成的事你能做成？
哪怕真能做成也不能做，伴君如伴虎，死在恃才傲物上面的人才还少吗？
林清瑶冷哼一声：“你能？你能个屁！你知道种药多难吗？我们一家两百多人，只有我一人会种药，学了十几年才懂得其中药理！这株药已经救不回来了！”
“能行！倘使救不回来，大小姐连我一起剁碎了喂狗！”苏云低着头保证。
他不敢说的太张狂，毕竟林清瑶高傲，说不定自己落了她种药的面子，她给自己一刀砍了。
林清瑶眉头紧锁，多看了苏云一眼。
苏云她知道，当初还是苏大山引荐的奴隶。
他们林家对奴隶一向不错，卖身契高达五十两银子，买来之后，苏云干活也勤奋，她很满意。
但是她没想到，这小子平日里老实本分，竟然会在这节骨眼上说出这样一番话。
她神色冰冷如霜：“你想好了？要是你救不活我的药，我连你一起杀！”
苏云点头：“想好了。”
许老伯拉了他一把：“孩子，不要乱说话！”
随后看着林清瑶道：“大小姐，这是我的事，我自己担责。”
苏云却很固执：“大小姐，让我试试，不行我一起死。”
林清瑶哂笑道：“你们这些穷人就是这样，总是遵循什么江湖义气，以为可以感动我，让我心头一热，把你们放了？既然你想一起死，我成全你，你需要什么，我让人拿来。”
苏云心道：这可不是江湖义气，只是单纯的凭良心做事，我虽然穷，但是我妈教我要事事讲良心。
心里想着，他嘴上却开口陈列：“给我两钱人参，三钱雪莲，一钱白芷……碾碎就好。”
他总共说了十二种药材，林清瑶吩咐武夫去拿。
这些药材只是种药时候的肥料，为了种药，她囤积了一屋。
很快就有人把碾碎的药材带来，放在了苏云手上。
苏云把这些药材混合，倒在新花盆里面，把冻龄草放上去。
那张脸竟然张开嘴，享受地把那些肥料都吃了进去！
这诡异的一幕，让所有人头皮发麻。
这真的是灵药吗？怎么这么邪门啊！
吃了肥料之后，那张人脸再次闭上眼，一点一点蠕动，钻进了新的花盆里。
苏云把东西放在阳光下，让灵药晒太阳。
完成这一系列的操作后，苏云脚下的老头忽然之间瞪大了眼睛高呼：“你还我一次道因，还欠我九百九十九次道因！”
这把苏云吓了一跳，赶紧跑路。
一边的苏大山甩着鞭子威胁苏云：“你不许走！要是这灵药出了事，我连你一起杀！虽然我是府上的武夫队长，你是我亲侄子，也绝对不允许你用我的关系，徇私枉法！”
苏云内心感觉好笑。
徇私枉法？你这话是说给林清瑶听的吧，就你这专宰亲戚的人品，我手里有块肉你第一个抢！还学会用我来表现大义灭亲的意志了？
果然，林清瑶看着苏大山的眼神也多了一分欣赏，她认为林家就是需要这种大公无私的人，铁面无情，减少裙带关系，这样他们林家才能兴旺。
她也冷冰冰道：“你大伯已经说了，那你就留下来吧，等这株药长好了，我就让你走，长不好就把你剁了喂狗。”
苏云只能留下。
他把许伯扶到一边坐下，其他小孩还在眼巴巴问他：“苏小哥，这样真的行吗？”
苏云摸了摸鼻尖，不自信道：“应该行吧。”
其实他心里比这些小孩还迷茫。
行不行，你问我，我问谁？
我学种药的时候，种的冻龄草下面可没有那张妙龄女子的人脸啊！
这株药也太奇怪了！
他问人头，人头也道：“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灵药，但是我死了已经好久好久了，世界在变，现在出现更好的灵药品种，这很正常。”
“更好的品种？”
“对啊，你看那张脸多嫩，俗话说得好，吃啥补啥，吃少女的脸，就能保持年轻，这很合理。”
这合理吗？
苏云不知道。
但是哪怕不合理，经由这张嘴说罢，也变得合理了。
苏云低声道：“你最好能保证成功！否则老子死了，鬼去给你还道因！”
人头悻悻然，不说话。
就这样，苏云紧张兮兮地盯着灵药，看了一个时辰。
灵药不但没有枯萎，反而长高了一寸半！颜色变得更绿，就像是翡翠一样，光泽十足。
“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孩子们大喜过望，一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夸赞苏云：
“大小姐说沾地就死，竟然被救活了！”
“苏云，你太厉害了，比大小姐还厉害！”
许老伯也有些激动，老泪纵横。
他差点以为自己今天要死呢！没想到苏云这孩子救了他一命！
林清瑶眯着眼，盯着苏云，面无表情。
她问：“学过灵耕术？”
苏云不敢隐瞒，点了点头，内心有点慌。
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一个比一个性情古怪。
苏云救活了灵药，那些家奴说他的技术比林清瑶的还要好，这实在是太落林清瑶的面子了。
谁曾想林清瑶竟然笑了起来，“学过这些东西，你该提前跟我说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