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染北斗

黄河洪峰撞开青铜巨门的刹那，岳云左臂妖化的巨刃正抵在银瓶咽喉。少女后颈青斑嵌入北斗锁眼，门内三百妇孺的哭喊声混着机关齿轮的轰鸣，震得门缝渗出的血水泛起涟漪。岳飞沥泉枪断刃扎入冰面，老将军半身青铜化的臂膀暴起青筋：“完颜宗弼！你要的岳某头颅在此！”

金军帅旗自洪峰中升起，完颜宗弼踏着浮尸立于浪头。这金将周身青铜甲片尽褪，露出底下爬满北斗纹的血肉之躯：“岳鹏举，可知你祖上七星死士如何暴毙？”狼牙棒挑开胸前皮肉，七枚青铜钉在心脏处拼成勺形，“当年岳家先祖为破我大金国运，将七星钉种入血脉——如今该还债了！”

岳云嘶吼着挥刃劈浪，妖化左臂却突然转向，巨刃直取岳飞面门。银瓶凌空扑救，红缨枪“七星步·天枢”点中兄长肩井穴：“阿兄醒神！这是北斗控心术！”枪尖挑开岳云衣襟，心口处七枚青铜钉正与完颜宗弼心脏共鸣。

“破军式·焚天！”岳飞断枪掷出，枪杆燃起青磷火，穿透完颜宗弼右肩。金将坠入洪流时，青铜巨门轰然洞开，门内冲出的非是妇孺，而是三百黥面岳家军——这些朱仙镇阵亡将士的尸身，耳后皆纹着北斗缺一星！

银瓶旋身洒出硫磺粉，药粉遇血燃起幽蓝火墙：“父帅，尸群怕火！”话音未落，尸群中忽跃出个独眼老卒，使的竟是岳家枪“回马枪·裂石”——正是三年前替岳云挡箭而亡的副将岳忠！

“岳叔！”岳云瞳孔骤缩，妖化左臂僵在半空。岳忠尸身趁机突进，腐手直掏心窝，口中喷出腥臭黑雾：“少将军……还我命来……”银瓶红缨枪贯入尸身天灵，挑出的非是脑髓，而是团蠕动的青铜虫群。

梁红玉双刀劈开洪峰时，战船龙骨正撞上青铜巨门。女将踏浪而起，“落英式·断江”斩断七条青铜链，链上拴着的十二道金牌坠入漩涡，遇水竟化作三百金军水鬼。韩世忠铁弓连发七星箭，箭簇钉入水鬼眉心时，炸出的却是岳家军阵亡将士的残魂。

“韩帅，射门枢！”银瓶后颈青斑突射星光，照出巨门顶端的北斗枢机。岳飞腾空接住断枪，半截沥泉枪裹着青铜血扎入枢机，门内顿时传出齿轮崩裂的锐响。三百黥面尸突然抱头痛嚎，七窍钻出青铜虫尸——正是控尸的七星钉所化！

完颜宗弼的狂笑自河底传来。这金将踏着青铜棺浮出水面，胸前七星钉已蔓延至脖颈：“岳鹏举，且看你如何破这局！”棺盖炸裂，内里囚着的竟是高热昏迷的岳母姚氏！老夫人腕间铁链刻满符文，遇血显出的“十二道冤魂”让岳飞目眦欲裂。

岳云妖化左臂在此刻暴走。巨刃不受控地劈向生母，银瓶舍身撞偏刃锋，左肩顿时血如泉涌：“阿兄，记得娘亲教的七星歌诀吗！”少女忍痛吟唱童谣，歌声引动岳云心口青铜钉震颤。姚氏突然睁眼，口中吐出枚带血铜钱——正是当年压在岳云舌下的镇魂钱！

“破军式·陨星！”岳飞接住铜钱弹向完颜宗弼。钱币穿透七星钉阵，镶入金将左眼。完颜宗弼惨叫坠棺，青铜棺内突然伸出七只鬼手——竟是当年被岳家七星死士所灭的金国七皇子！

银瓶趁机掷出红缨枪。枪尖刺入岳云心口青铜钉，七星钉崩碎刹那，妖化左臂骤然萎缩。岳云恢复神智第一眼，便见母亲铁链缠颈沉入漩涡。“娘——！”他纵身跃入洪流，青铜左臂撕开恶鬼，却在触及姚氏瞬间被七条青铜链锁住要害。

岳飞踏棺而至，断枪使出的“沥泉十三击”招招搏命。第七枪扎穿完颜宗弼脚踝时，金将突然扯开胸甲，露出心脏处跳动的青铜虫巢：“岳帅可知，十二道金牌的毒……是从你妻儿血脉中提炼！”

梁红玉双刀劈开漩涡，刀光中照出惊心画面——三百岳家妇孺被困青铜柱，柱身刻满“父债子偿”血书。银瓶后颈青斑突然离体，化作北斗勺柄刺入虫巢。虫巢炸裂时，十二道金牌虚影自河底升起，每道金牌都映出个穿岳家铠的冤魂。

最惨烈一役在青铜巨门崩塌时展开。岳云背着昏迷母亲血战尸群，左臂每挥动一次，青铜纹便褪去三分。银瓶红缨枪舞成银轮，枪风扫过处，尸身耳后的北斗纹皆化青烟。岳飞独斗七皇子鬼尸，断枪刺入最后具尸身时，枪尖突然传出岳翻遗言：“大哥……小心十二……”

洪峰退去时，河滩上留下十二具青铜棺。开棺惊见岳家历代先祖尸身，每具心口都钉着道金牌。银瓶擦拭第七棺时，棺底突然弹出暗格——内藏半卷《七星殒命书》，记载着岳家男子活不过三十七岁的诅咒。

岳云跪在母亲榻前，左臂青铜纹已褪至手腕。姚氏昏迷中呓语：“云儿生辰……要饮雄黄……”银瓶煎药时忽觉异样，药罐底部的药渣竟拼出“十二”字样。少女掀开兄长衣袖，褪去的青铜纹下，赫然藏着道金牌形状的胎记！

子夜，韩世忠亲巡河防。弩箭射杀水鬼时，箭尾绳竟系着道空白金牌。梁红玉劈开金牌，内层掉出块带血襁褓——正是银瓶儿时失踪时裹的布料！

五更梆响，岳飞独坐残舰。掌心铜钱突然熔出小孔，孔中显出的星图直指临安。老将军捏碎铜钱时，磁州方向升起七道狼烟，烟柱在空中凝成北斗状，每个星位都坠下具青铜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