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残烬绘苍生

当我们的血同时渗入往生灯时，三界星图在头顶轰然展开。那些星辰竟是用青铜锁链串起的命灯，天河里流淌着暗红色的魂浆。阿沅发间的青焰顺着相握的手掌烧过来，我的血肉在焚烧中显露出青铜底色。

“这才是真正的天轨。“她指向被锁链贯穿的太阳，日冕中囚禁着龙首人身的巨人，“当年你斩落的根本不是凶星，而是窥见真相的辰羲神君。“

十二道记忆门在身后扭曲融合，化作横贯天穹的青铜刀。刀刃上浮现出八十一道血槽，每道槽里都蜷缩着不同轮回中的我。掌灯使的残魂从星辰锁链中渗出，他的身躯正在与辰羲神君融合。

阿沅突然将我推入青铜刀影。在贯穿心脏的瞬间，八百世记忆如火山喷发——原来辰羲才是第一任掌灯使，当他发现三界不过是往生灯制造的幻境时，我们这些灯傀便被植入弑神记忆。

“灯芯从来都是神的肋骨！“我咆哮着握住实质化的记忆长刀，刀柄处睁开九只青瞳。阿沅在下方结出逆星印，那些串联命灯的锁链开始崩解，“今日我们不是弑神......“

辰羲神君的龙爪穿透阿沅胸膛，却抓出半截青铜灯芯。时空在此刻产生奇点，我看到十万年前的真实场景：辰羲跪在初代往生灯前，正将自己的肋骨炼成灯芯，而灯焰里跃动着刚刚诞生的三界雏形。

“......而是要弑灯！“

阿沅的呐喊与十万年前的辰羲重音。我挥刀斩落的不是神君，而是连接三界与往生灯的因果线。青铜刀锋所过之处，命灯接连爆成星屑，那些被禁锢的魂魄化作青鸟冲向日冕。

辰羲神君的身躯开始琉璃化，他额间浮现出与我们相同的咒文：“原来你们也...找到了真相...“最后的微笑里，他的指尖轻点虚空，显露出往生灯外无边无际的混沌海。

阿沅在消散前撞进我怀中。她的身体已经透明，发梢燃起的青焰正在修补破损的天轨：“记住，我们不是灯芯......“

“......是执灯人。“我接住她未说完的话，将两人残魂凝成灯芯状的火种。当往生灯在混沌海中炸成青铜暴雨时，最后的光焰里映出新的世界线——没有守灯人与血月轮回，只有少年男女在寻常巷陌擦肩而过，他们腕间系着的青铜铃铛轻轻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