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救与不救两难

夜幕悄然降临，屋内的光线愈发昏暗。

几缕残阳透过窗棂，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无法驱散这屋内的阴冷。

熏香的气味比白日里更浓郁了些，丝丝缕缕地钻入鼻腔，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甜香，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小翠。”

林若童放低了声音，轻声唤道。

他特意声音很柔，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像是春日里拂过湖面的微风。

小翠的身子微微一颤，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慢慢地转过身来，低着头，不敢看林若童的眼睛。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小翠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若童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小丫头，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这古代的丫鬟，地位真是卑微。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更加温和，像是对待一个受惊的小动物。

“小翠，你别怕，我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

林若童顿了顿，继续说道：

“你知道的，我……我之前受了点伤，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关于我的事情，还有……林府的事情？”

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小翠的表情。

小翠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惊讶，又有些疑惑。

“小姐……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

林若童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迷茫的神色。

“是啊，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叫林若童，其他的……一片空白。”

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

小翠看着林若童的表情，似乎相信了他的话。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说道：

“小姐，您……您是林府的嫡女，您的生母……三年前就去世了。”

小翠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您的生母是……”

林若童追问，可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他意识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林若彤”一无所知，贸然打听，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她……是个很好的人。”

小翠的眼圈微微泛红，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情。

“只是……命不好。”

林若童没有再追问，他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

“那……我的继母呢？还有……林府的其他小姐？”

林若童换了个问题，继续打探着林府的情况。

“夫人……夫人他……”

小翠的脸上露出一丝畏惧的神色，似乎对这个“夫人”十分忌惮。

“夫人她……对您……不太好。”

她吞吞吐吐地说道，声音越来越小。

“还有二小姐……二小姐她……她经常欺负您。”

林若童的眉头微微皱起，看来，原主在这个林府的处境，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那……我为什么要进宫？为什么要……冲喜？”

林若童终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小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对这个问题十分恐惧。

“小姐……您……您不知道吗？”

他颤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林若童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茫然的神色。

“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再次强调了自己的失忆。

小翠看着林若童，眼神闪躲，最终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小姐，您……您是被林府送进宫的。”她咬着嘴唇，声音细不可闻，“是去……冲喜。”

林若童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她是被林家主动送进宫去冲喜？他努力控制住表情。

小翠的声音更低了：“皇上……皇上他……病入膏肓了。”

林若童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他故作镇定地追问：“皇上病重，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我去冲喜？”

小翠抬眼飞快地看了林若童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手指紧紧地绞着衣角：“本来……本来这事儿是落不到您头上的。原本定的是二小姐，可二小姐和夫人哪肯，所以……最后就……就把您给送去了。”

林若童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窜头顶。

好家伙，这是把原主当成替死鬼了！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所以，我是被他们推出来送死的？”

小翠不敢回答，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林若童深吸一口气，这林府，可真是够狠的！皇帝要是嘎嘣一下没了，那他这个冲喜的，岂不是要跟着殉葬？

这简直就是逼良为娼，哦不，比逼良为娼还过分！

他心中暗骂，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问：“那……皇上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太医怎么说？”总得搞清楚情况，才好想办法应对。

小翠摇了摇头：“奴婢……奴婢不知道。”

“你不知道？”林若童提高了声音，有些难以置信。

“奴婢真的不知道。”小翠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奴婢只是个小丫鬟，这种事情……哪里轮得到奴婢知道。奴婢只听说……皇上已经很久没有上朝了，宫里的人……私下里都说……皇上怕是不行了。”

林若童看着小翠那张吓得煞白的小脸，心想这丫头估计也是真不知道。

他叹了口气，看来，想要了解皇上的病情，还得另想办法。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位皇帝的情况，恐怕是相当不妙啊。

自己这刚穿越过来，就要面临殉葬的危机，这运气，也真是没谁了。

林若童心中暗自叫苦，看来皇上的病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原以为只是个小感冒，没想到直接病入膏肓，这下可好，刚出狼窝又入虎穴，林府那群人是巴不得自己早点死。

“那……宫里有没有什么厉害的太医？”林若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万一呢，万一有哪个太医妙手回春，把皇帝从鬼门关拉回来，自己就不用嫁了？

小翠再次摇了摇头，像个拨浪鼓似的。

“奴婢不知道。”他低声说道，声音细若蚊蝇，要不是林若童耳力好，差点就听不见了。

“奴婢只是个小小的宫女，这些事情……奴婢不敢打听。”小翠说着，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林若童一看这架势，心想得，这丫头是指望不上了。

问个病情跟要他命似的，看来宫里的规矩比林府还可怕。

也是，伴君如伴虎，更何况还是个快要“驾崩”的皇帝。

林若童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从小翠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小翠，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林若童强压下心中的烦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些。

毕竟，这丫头也是个可怜人，没必要冲他发火。

“你……你早点休息吧。”林若童摆了摆手，示意小翠退下。

小翠点了点头，默默地退了出去。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自己想想办法，要利用自己的医术救这个狗皇帝。

救这个狗皇帝，万一要真治好了，看上我怎么办？让我侍寝可怎么办？

呕～毕竟这原主人长得还挺好看的。

不救，万一真死了，总不能真给那短命皇帝陪葬吧？那也太亏了！

林若童独自一人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心中思绪万千。

他必须尽快想办法自救，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