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疯神
李林左眼突然跳了几下，他觉得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的缘故，总不可能是要发财了吧。
照着镜子给头发梳理一番后，李林洗了把脸就提着包出门了。
现在才六点半还不算晚，李林于是来到小区门口的早点铺前的摊位坐下。
“老板，要两个红油大包外加根油条和一杯豆浆。”
李林对店铺内的老板喊道，按理说今天工作日早上不宜吃这么辛辣油腻，可是李林有个坏毛病就是一烦躁起来就会想做点反常的事情。
放在正常时候，为了避免沾上油渍影响整体风貌被老板看到从而训斥，李林自然不会点红油包子。
所以当老板把一盘红油大包端上来后，李林看着两个热气腾腾的红油已经浸出几丝表皮的包子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后悔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点都点了，李林也不会浪费不吃，只能小心点吃不让红油漏出滴在身上。
在吃下两个有些烫口的大肉包后李林本打算缓一下等豆浆凉一会喝几口再吃油条，一股恶心感忽地涌上咽喉。
“呕——略——”
李林非常想通过‘忒忒忒’地把喉咙中的异物吐出来，却怎么也无法办到。
那东西仿佛就黏在了里面，李林伸手指进口去摸，想知道是个啥，只能摸到粘稠之物感受不到具体是什么。
李林又低头干呕，眼神飘忽不定起来，扫到桌上的手机，屏幕反光之下让李林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李林这才想到用手机自拍功能，慌忙拾起手机解锁打开照相机软件，对准自己嘴里一看，顿时如晴天霹雳打在心头。
那是什么？一张扭曲的脸在自己的咽喉处蠕动！看着这张诡异的脸，李林吓得心跳都快停止了。
这时李林想要叫人想要呼救，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那怪物仿佛扼制住他的喉咙、他的声带，致使他无能为力。
李林眼神惊惧地看向四处，周围零稀的几个顾客都低头看着手机吃着东西无人注意到他的行为举止。
李林又望向店铺里忙活着的老板夫妇，他无力呼救头晕目眩之下一个跟头跌倒在地，发出响声，也是没有任何作用，老板和其他顾客似乎完全听不到他制造的动静，也看不到他。
要死在这里了吗？我还没有娶妻生子，还有好多事情都没做过，也没能给父母养老送终。
李林感觉过去一生都是在虚度，还有太多事情未能做，全都将成为遗憾。
过去了，都过去了，甭管什么遗憾，都无所谓了，我已经要死了，倒在地上的李林最后就这么想着，眼皮也合上了。
蓦地，李林一下子睁大了双眼，他不知被什么人扯住衣服一把提起，双脚都离地了。
然后就是一只手拍在他的脖颈上，喉咙里的东西就不再往里移动，似乎被吓到了。
那人也是知道了一样，抱住了李林，用双臂环绕他的腰部，一手握住拳头开始向上推动，李林只觉得腹部犹如排山倒海，随后“哇”的一声吐出一地呕吐物。
在那呕吐物中就有一个上下左右都约莫一寸三分的怪脸，脸的周边全是细毛肉芽用以辅助它的移动。
但它没有逃跑，而是呆在那里一动不动，不是它不想跑，只是它已经死了。
作为噬心魔幼体的变种之一，它是男人昨天下午杀死的噬心魔的副体，只会在主体死亡后苏醒，虽然具备噬心魔分裂前的记忆但完全可以说是另一只恶魔了。
大概是刚来到这个城市，那只噬心魔分裂在它狩猎地附近的菜市场里的牛肉上的，在没有激活前就是一个肉豆大小而且会与所在寄生物的肉类无异。
噬心魔这种怪物就是这么分化的，一个成年体分化几十个随机在附近各处完全没问题，可以说它的清除是极为麻烦的一类。
正是因为数量不少且分布随机，男人也是到现在还没能确定是否把所有的副体都解决干净了。
所以男人也没在多看这个幼体，而是准备使用携带的记忆之心消除面前这个差点被寄生的倒霉蛋的记忆。
李林在男人松开手臂的时候就欣慰吐出的怪脸吓到瘫软倒地，还没缓过神来就再次被男人拉起。
“谢……谢谢你啊！”
李林一下子就结巴了起来，嘴里就下意识地蹦跶出一句道谢来。
男人也没有说什么不客气诸如此类的话语，而是伸手再胸前衣领里掏出一个吊坠，那吊坠焕发着淡紫色的光芒，煞是诡异。
李林应激喊道：“你，你要做什么？”
不待男人进行下一步动作，李林就想要挣脱开，可以他的力气完全推不开这铁塔般杵在面前的男子。
就在男人低身要使用记忆之心时，突然就僵住在原地，李林也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
周围的场景变得扭曲起来，男人收起了吊坠，不再关注李林，而是站起身皱着眉头环顾四周。
他临时展开的虚界被某种力量扭曲了，陷入了另一个虚界。
男人不知道那股力量是什么，但他清楚能比残破的山河社稷图制造得伪虚界还要强大的存在一定不容小觑，不，应该说是面临大敌了。
现世不应该还存在这种等级到处游荡，据男人所知，只有那个行踪不定的家伙才有可能出现在这里。
“疯神！是你吗？”
男人面目有些狰狞，他直勾勾的看向正前方，那里有个人影正漫步走来。
李林也顺着他的目光有些呆滞地看去，一个身穿普通皮夹克的男子踏着有些滑稽的步伐缓慢靠近。
迎面走来的他，身体左右摇摆，仿佛随时要失去平衡，他的手臂也仿佛跟着某种节奏在舞动，像是在指挥一场混乱的交响乐。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小船，下一刻就要翻倒。
男人眼睛不转的看着堆放走来，同时手已经摸向了腰间匕首。
他本不该易怒的，他也很少有过太大的情感起伏波动，唯有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个祂会让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疯神必须死，这个执念和必须贯彻守道人的职责没有任何冲突，反而是重合在一起的目标。
男人握住匕首的手跟着身体一起在颤抖，夹杂着恐惧但更多的是兴奋与喜悦。
这一点，就连什么都不知道的李林都能感受出来。
在祂距离男人只有几步的这一刻，箭弩拔张的男人出手了。
李林也随即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