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5章 她去告密了吗?
沈氏注意到元青黎面色僵滞,连忙关切,“青黎,身子可是不适?”
元青黎抬眸,意味深长盯着沈氏,嘴角扯出讽刺笑意,“无事。”
她随即松开沈氏,挽着薛策胳膊,“夫君既舍不得,我便还是跟着夫君罢。”
沈氏愣了片刻,盯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面色扭曲一瞬后,很快恢复,“自然,自然,新婚夫妇感情好些,我们做长辈的也乐见其成。”
元静姝握着沈氏的力道加重,盯着元青黎薛策亲密的模样,恨得牙痒痒。
“夫人,可不能见了母亲,便忘了我。”薛泽霖不甘示弱上前,将元静姝拉至身侧。
元静姝脸色一缓,紧握薛泽霖的手,同时也不放开沈氏,一脸娇羞,“夫君说什么呢?”
她余光挑衅地望向元青黎,然而视线里,只有他们的背影。
元静姝心底轻嗤。
世子在外对元青黎体贴爱恋又如何?
全是装的,又不是真的。
元青黎脖子上那上吊的痕迹可是真真儿的,做不得假。
这一世,不管是元府,还是侯府,都是她囊中之物。
“自是说我离不开夫人。”薛泽霖在她耳畔压低声线,缠绵说着情话。
元静姝听后,羞赧地轻轻撞了他一下。
沈氏看到他们打情骂俏,也只装看不见,偏开视线。
对元静姝松开她,跟着薛泽霖往前走,也不甚在意。
刚刚那一遭,她能感受到兄弟俩人莫名的攀比,心底惶惶。
这众人都说,侯府俩兄弟,亲如手足,怎的现下瞧着与传闻不符?
还有……不都说这侯府两位嫡子,对这婚事极其不满?
怎的这表面瞧着,都和谐无比?
难不成都是传闻?
亦或是,四人都在做戏?
“夫人,在想什么?”元怀走到她身侧,轻声唤回她的思绪。
沈氏浑身一怔,收回看向前方三对小辈的视线,轻轻摇头,“无事。”
“走吧。”元怀率先迈步。
沈氏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
正厅。
元怀与沈氏坐在上首,浑身不自在。
元怀瞥了眼右手边的薛策,僵直声线,“贤婿……”
“岳父。”薛策起身,“虽说我与泽霖既是亲兄弟,也同是元家女婿,但礼不可废,回门礼依旧按照两份准备的。”
回门礼是他们母亲梁氏着手操办的,单子一样。
但他的那份,还亲自添了些小库房的东西,与薛泽霖不同。
元怀愣了一下,脸上骤然亮起笑意,之前的不自在全都散去,“是!是!是!好!好!”
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满面红光。
沈氏眉心微皱,轻咳出声,将手里茶盏略重放下。
元怀顿了顿,嘴角抿着笑,收敛些许,“那这礼品单子……”
薛策:“小婿已然派下人将礼品搬来,片刻后到,这是礼品单子。”
薛泽霖起身:“岳父,这是我的。”
元青黎一脸怪异地盯着薛策和薛泽霖。
怎么回事?
上一世这俩人别说回门礼了,连人影都见不着。
这一世怎的还争抢着在她父亲母亲面前表现?
好生奇怪。
而且,她竟不知,薛策备了那么多回门礼!
那单子厚厚一叠,是薛泽霖手里的三倍不止。
很明显,薛泽霖也注意到了,面色扭曲了一瞬,很快恢复。
他不解地望向薛策,欲言又止。
薛策压根没分他半分视线,他只好将心底疑惑压下。
奇了怪了。
单子明明一模一样,怎的兄长多了那么多?
莫不是将自己库房里的东西拿出来了?
为什么?
元怀拿着一只手都握不住的礼品单子,笑得脸上褶子丛生。
沈氏也激动得拉下大袖掩盖颤抖的指尖。
元静姝看到薛泽霖与薛策相差甚多的礼品单子,整个人瞬间郁闷。
她斜眼扫过元青黎,眸底充满嫉妒。
这薛策倒是会做戏,面子功夫这般充足,上一世怎的不见他对她这般?!
元静姝咬着下唇,手里的锦帕几乎被她搅碎。
元青黎自然注意到元静姝灼热的视线。
说不得意是假的。
就算薛策是为了体面,做出这般行为,也极大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毕竟能让元静姝一次次吃瘪,她可太爽了。
身子都感觉利索多了。
只是……这元府,真的值得收那么多礼品吗?
元青黎眸色晦暗地扫过上首父亲母亲的脸。
那贪婪欣喜的模样,是她两世加起来,第一次见到。
视线再次转移,落到一直不吭声的元麟身上。
他脸色紧绷,担忧的视线上下打量元静姝,丝毫不顾身侧嫡子的呼唤。
“父亲,母亲。”元麟起身,“舟车劳顿,让妹妹和妹夫们先下去换了便服来,便叫厨房上膳吧。”
元怀眼珠一转,收起礼品单子,神色放松,“是!是!两位贤婿先去换了便服再来。”
“青黎,姝儿,带着自己夫君去闺房换衣。”
“是。”
元青黎从容上前,拉起薛策的手,率先跨步离开。
元静姝也连忙上前,拉着薛泽霖离开。
刚走出院子,元青黎停下脚步,对薛策俯身致歉,“夫君,妾身身子不适,让秋雁引你去妾身闺房换衣,妾身先行告退。”
话音刚落,不等薛策回应,元青黎带着春杏扭头就走,往后花园的方向去了。
薛策见她这匆忙模样,眉心拧紧,心底疑虑升高。
她……是去告密了吗?
是去找人传递消息,告知圣上,他每日怀揣刀剑上朝吗?
“世子,这边请。”秋雁恭敬行礼,站在他前方一丈处,指向相反的方向。
薛策微微颔首,眸色晦暗地跟着秋雁。
元青黎和元静姝的院子在两个方向。
元静姝牵着薛泽霖从正厅出来后,院外早已没了元青黎踪迹。
她嘴角轻瘪,略显不满。
原想在回闺房前,好好问问元青黎与薛策现下关系到底如何。
可见不着人,她也只能作罢。
“夫人?”薛泽霖轻声提醒她,“走了。”
“是。”
另一边,元青黎带着春杏,步伐越来越快,路上遇着丫鬟小厮,还刻意躲开。
春杏小跑着跟上,一脸不解,“娘子走得这般快,是要作甚?”
元青黎抿唇不语,面色紧绷,裙摆带风。
她停在一座不起眼的假山前,命春杏在外面守着,任何人都不许进去。
春杏不明,轻声应下。
元青黎撩起裙摆,径直爬上假山。
“娘子!”
“嘘!”
元青黎翻过假山,扒开眼前杂草,一个漆黑的洞穴出现在面前。
她将裙摆打了个结,抱在怀里,走了进去。
洞穴尽头,是一件不起眼的偏房床板。
她小心翼翼揭开床板,爬出洞穴,不顾衣衫上的灰,径直走到床边,将窗户戳了个洞。
里面赫然是将才正厅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