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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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合适人选

“这些人原计划是夺船去梁山泊的,谁组织的?”

宋草听闻王七和周寻两人带回的消息,神情满是惊讶。

不说守在梁山湖口的官军战船是道拦路虎,单是八百里方圆的梁山泊也是个大迷宫。

如今已到夏季,梁山泊烟波浩渺,若是没认路的船家领路,寻常人连梁山在哪儿都找不到,便是官军也常常迷路,宋草只是听闻,便立刻意识到有人在其中组织。

“广林乡的左家三兄弟组织的,他们说是有亲戚在梁山泊里,能接应,我从流民中未找到他们是三兄弟,想来是趁乱逃了。”

周寻叹了口气道。

四合村先前在渔林乡之时,他和左氏三兄弟打过不少交道,两个村子挨得不远,彼此互有通婚,就连左氏三兄弟的母亲也是四合村嫁过去的姑娘。

“七哥先以赈济流民的名头,从义仓里支出来些粮草,安抚住这些流民。”

“书曹行文阳谷县衙,让他们速派得力之人来仓场商议如何处置此事。”

“仓丁每日分一个都来看管这些流民,别让他们跑了,也别当成囚犯来看管,态度尽量温和些。”

“我连夜乘官船回郓州,向仓台禀明此事,在我归来之前,由顾曹首和霍曹首代表我出面与阳谷县来人交涉,但无论阳谷县衙以何等理由索要这些流民,都决不能交还。”

宋草将王七、赵全安,霍安国、顾修等几人召到身边,耐心叮嘱了一番后,乘官船于当夜从郓州水门回到了郓州。

这时已经是深夜,宋草再心急也只能等到第二天,在胡家歇了一夜之后,于第二日一早来到房府求见。

“怎这么早来求见,是有什么急事吗?”

房安国昨夜赴了一场酒宴,召见宋草时精神有些萎靡,扶着额头在那里打哈欠。

“是有一桩急事,因西门家索地手段过激,在阳谷县激起了一场民乱,上千流民围攻哨卡,属下听闻此事乃是西门家打着仓台旗号所为,唯恐影响仓台官声,因此特地来报。”

宋草拱手开口道。

“西门家公然打出我的旗号索地?此事可真?”

房安国听闻后,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民乱之事虽说在当今的大宋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各县时常有十几人至几十人不等的民乱,各县乡兵每年都要弹压许多这种小规模的民乱。

但千人规模以上的民乱却又是另一种情况,这等规模的民乱,一旦不能及时平息,万一波及他处,是有可能引发大乱子的。

如西城所在京畿和淮南掠地,引发的民乱皆在千人以上,这等民乱有时甚至能攻下县城,俘虏县官,乡兵往往弹压不住,全靠禁军出动才能镇压。

而一旦出动禁军,事情往往又会更复杂,万一被宪司上奏朝廷,就连房安国也有很大几率倒霉。

“属下有几个旧识在阳谷县衙之中,能确定西门望至少是这么说给阳谷知县时文彬的。”

面对房安国的关切,宋草抓住时机,继续给西门家上眼药。

“那流民围攻哨卡是为何?那些流民现下何在?”

房安国追问。

“这些流民大部被属下出动仓丁控制,少数人由济水逃入了梁山泊之中。至于围攻哨卡之原因,属下尚不得知。”

宋草道。

出于保护这些流民的想法,宋草并未透露这些流民可能和梁山泊有联系的消息。

“你做的不错。”

房安国松了口气,事情已经控制住便是最好的消息,剩下的无非是如何善后的事情了。

“你觉得应当如何处置此事?”

房安国一想事情便头疼的厉害,当下也干脆不想了,直接问起了宋草。

“属下觉得关键不在眼下的这千余流民,而是阳谷县被西门家索地的那万余受了水灾的乡民,这些人被西门家逼迫的走投无路,难保不生更大的乱子,因此须得让西门家稍稍节制方才稳妥。”

“至于眼下的这千余流民,不妨暂且由属下的仓丁们看管,大不了从义仓支些赈灾粮款先养着,日后也可以让他们跟着仓丁家属们一起做工养活自己,总比眼下让他们返回阳谷,引发别的骚乱。”

宋草说出了自己的建议,房安国听闻之后点点头。

这个法子虽说保守了些,但却全是为了房安国的官声考虑,至少态度让房安国感到满意。

“便依你的法子来,你且速回仓场,稳定这些流民,本官今日使人知会西门家,让他们务必稳妥,更不准他们再打本官的旗号,若是生出事端,本官须要西门望好看!”

房安国稍稍思虑片刻,决定采纳宋草的建议。

他不是那种年纪颇大,急需为后代置办家业的官员,虽然西门家许诺的财富颇为让他心动,但房安国还有晋升的希望,自然当以升迁为主,除非升迁无望时才会选择不顾官声捞取钱财。

“属下领命。”

宋草得了房安国的许诺,安下心来,当即便辞别房安国,回返莲花渡。

而在宋草离开房府后堂之后,凝香从屏风后转出身来,先为房安国换了茶汤,随后为对方轻轻揉起了太阳穴。

“让房伯去仓司衙门走一遭,将王兆喊来。”

房安国头痛稍减,握着凝香玉手吩咐道。

西门望是通过转运判官王兆搭上的房安国的线,房安国自然是打算由王兆去知会他。

“妾身这就去安排。”

凝香点点头,快步来到堂外,将此事安排妥当,回返屋内后欲言欲止。

“有什么话说便是,你我之间何须遮掩?”

房安国喝了些热茶汤,精神好了些,注意到了凝香的神态。

“妾身只是有些委屈,西门家擅自打着官人的旗号行事,将来这些土地名义上挂在妾身父亲身上,但妾身父亲只一个人,哪能管得过来?还不是要西门家的人来管?”

“官人眼下在本路为官,西门家还不敢造次,过一两年官人高升了,这些土地还不是西门家的,咱们顶多是收些租子的钱财,却要背上这么大的骂名,总觉得有些不值当。”

凝香装作委屈的样子开口道。

她对西门家的如意算盘早有不服,只是西门家此前走通了王兆这个转运判官的门路,被对方介绍给了房安国,而凝香彼时没有素描画技护身,说话并不硬气,因此没有发作罢了。

而如今凝香腰杆越来越硬,西门家做事却引来麻烦,凝香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打算借此将扣在自己父亲李黑渠头上的那些坏名声的事情。

“你说的倒也在理。”

房安国点点头开口,随即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

“只可惜本官也不方便派出人手去管那新庄子,只能等日后有无合适人选去盯着西门望才行。”

“宋草不就是个妥帖人选?此人出身阳谷县,让西门家把地收完,交由宋草看管着便是,左右西门家也说不出什么来。”

凝香开口道。

“此人既忠心,又心思周全,是个合适人选。”

房安国闻言先是一怔,然后缓缓点头。

将西门家好不容易收来的土地交给宋草,两家日后难免交恶,正好能起到互相监管的效用,也省了自己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