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夜渡寒江
身后的蛮族大兵大吃一惊,这就是传说中的巫族圣马?
要是他们也有就好了,看来是追不上了,就一瞬间,别人都跑了两里路了,带头的骨罗下牙槽都要碎了,那三人一闪而过,连样子都没看清!
“传令下去,兵分几路全力追捕,主力线往王庭去!”
其他人面面相觑,这真的能追上去吗?
巫族圣马踏碎冰河时,柳朝歌的右眼映出诡异画面——本该通往王庭的官道上,立着三百具倒吊的巫族尸骸,每具尸身心口都插着魏国军旗。
她大喊一声:“快停下!你们没看见前面那东西吗?”
林清华和将离连忙勒马,同时摇头,前面空空如也。
柳朝歌咋舌,又是只有她能看见,“前面,有不干净的东西挡道了。怎么办呀?”
“绕道走寒潭。”林清华的药杵指向地图上的墨点,“蛮族狼骑畏水,水下有无咎生前布下的机关。”
将离点头:“刚好,前面驿站休息一下,消息应该也到了。”
果不其然,三人赶到驿站时,一盏茶的功夫,一个不起眼的人便在将离身边经过,离开时,将离手上多了一个竹筒。
看得柳朝歌都想拍手,这传讯功夫这么了得。
驿站里的客人稀稀落落坐了五六台人,隐约听到他们在讨论汴京里的事情。
“你们知道吗?谢将军的家眷还是要秋后处斩呀!”
这话一出,柳朝歌和林清华同时看向将离,将离似乎是早就知了,眼神示意他们不要那么大动静。
“知道啊,这谢家一直替魏国守国门,怎么可能,怕是谁在后面搞鬼吧。”
“嘘,你们不要命了,满朝文武无一求情,你们还议论,小声一点。”
柳朝歌心里咯噔了一下。
-谢无咎,我会帮你的。
谢无咎挑眉,似乎刚才听到的话与他无关似的,饶有兴致反问:“怎么帮?”
柳朝歌:......
确实,怎么帮,大概她连自己能不能活过今天都是问题。
一想到这里她有点泄气,连嘴里的麻辣鸡丁都觉得不香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肯定能帮你的,信我!
谢无咎感受到有一种叫做自我鼓励式的自信,他嘴角上扬,初生牛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皇宫可是吃人不吐骨的地方,连他满门忠烈都落得如此下场。
将离站起来:“走,可以出发了。”
待到上马后,林清华忍不住问:“将离,怎么样?”
他抿唇,:“要快一点,比蛮族更快再去现场一趟,大祭司虽然死了,但是蛮族也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
-谢无咎,蛮族究竟想要什么?
-你去到就知道了。
-那个龙脉真的那么重要吗?
谢无咎不知道从何跟她说起,龙脉一旦被夺,江山怕是要变了。他不管蛮族背后的阴谋究竟是什么,又和谁谈了什么合作,他只知道,谢家守护的魏国不可以灭。
林清华看着前面走不到头的冰面开声问将离:“将离,还要走到什么时候?”
“快了,前面五十米。”
大家在前面停了下来,将离下马将银枪劈开冰面,寒气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不一会出现了一条地下梯,三人沿着楼梯下去,本来漆黑一片的,随着步伐下去壁灯竟然逐一点燃了。
“会不会有机关的?”
柳朝歌越往前越不安。
将离肯定回答:“不会的。”
前面突然出现了潭底,三人借着壁灯点燃了地上留下的火把认真往下去。
潭底沉着的并非机关,而是上百套谢家军残甲,甲胄内爬满被噬心蛊蛀空的尸虫。
“怎么又是这东西?”
林清华有点反胃,毕竟刚才三人才用过晚膳。
柳朝歌腕间朱雀纹突然刺痛,谢无咎的残魂在她识海中低语:“别碰潭底石碑...…”
“有个石碑。”林清华想伸手去摸。
柳朝歌快速发应:“别碰!”
将离也伸手拦住,:“机关那些我熟悉,你们别轻易碰任何东西。”
说完,在另一面墙壁上面按了下去,地宫突然就出现在面前。
里面灯火通明,和之前在眼里浮现的王庭地图一样,柳朝歌捂嘴,感叹她那双眼睛竟然真的能看到未知的东西!
往前走却又出现一道石门把三人拦住了。
地宫石门刻着巫族禁咒,咒文却被魏国玉玺印覆盖。
将离的银枪劈向石门瞬间,柳朝歌右眼突然映出幻象——少年谢无咎跪在同样的石门前,将虎符按进咒文缺口。
“让我来”她把手腕朱雀纹按上玉玺印。
这纹被她印证多次成了通行证一般。
石门轰然洞开,涌出的却不是地宫甬道,而是翻腾着噬心蛊的尸水潭。
柳朝歌皱眉:“这......又是什么?”
谢无咎低语:“魏帝用十万生魂养蛊...龙脉早就被蛀空了......”
-你说什么?他这个大恶人是不要江山了?
-有些人是江山也想要,长寿也想要,就会弄巧成拙了。
柳朝歌眨眼,她只知道好人不长命,坏人遗臭万年。
林清华:“朝歌,你的血试试,可以保一段时间,不然龙脉怕是真的废了。”
柳朝歌点点头:“来吧,我的血这么好用,我看我才是那条龙脉。”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还真的在思考这个可能性,连谢无咎都觉得,魏帝皇室如今居然要靠个女子来打救,还挺荒唐。
手腕处浅浅割开一道血口,往潭里滴了几滴,不消一会,蛊虫全消失了,本来死寂的潭水里,淡淡的紫金气飘然升起。
柳朝歌看着在自己的伤口也慢慢愈合,摇摇头。
-谢无咎,你看,留着我大有好处。
谢无咎看此情景,大概猜出了一点柳朝歌的身份了,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不是袒露一切的时机。
看他那么久没回她,柳朝歌瘪嘴,奇奇怪怪的男子。
地宫深处忽然传来编钟声响。
将离:“龙脉处理完了,这声音似乎是祭坛那边,走。”
三人循声摸到祭坛暗室,壁画画着巫族圣女献祭场景——圣女面容与她惊人相似,手中拿着和巫苏相似那骨杖。
“你终于来了。”暗处走出戴狼头傩面的老者,掌心托着残缺的圣火种,“谢无咎没告诉你吗?重启龙脉需要圣女血脉......”
说着他便想伸手捉柳朝歌,身侧的林清华洒出药粉迷瘴,将离的银枪趁机刺穿他的傩面。
面具下竟是本该死去的大祭司,他脖颈处蔓延的噬心蛊纹路直指魏宫方向。
“是傀儡!快走!”将离紧张起来,“外面也有大批人往这里来......”
柳朝歌记得那骨杖也大有作用,她往地面用力一棍下去,地宫开始崩塌。
三人策马冲出时,看见远方山巅立着玄衣人影——魏无极的蟒袍在月下泛着冷光,脚边跪着被儡丝操控的乐安公主。
“呵,想找真相?偏不如你们的愿,谁也别想阻拦本王登上皇位!”
乐安公主眼中闪过短暂清明,指尖藏着半枚巫族骨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