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夜援手
夜幕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唯有几点寒星在遥远的天际闪烁，勉强为这荒芜之地添了一丝光亮。荒野的风呼啸而过，吹得路旁的枯草沙沙作响，似是鬼魅低语，更添几分阴森寒意。
林羽一袭黑衣劲装，身姿挺拔如松，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疾行在这偏僻小道上。他本是身负血海深仇之人，多年来浪迹天涯，只为追寻那一丝真相的曙光，练就了一身非凡武艺与果敢坚毅的心性。此刻，他刚从一场恶战脱身，身上还带着未散尽的杀伐之气，打算趁着夜色赶往下一个城镇，寻些线索。
行至一处，一声女子的尖叫陡然划破夜空，在这阴森之地显得格外凄厉。那声音犹如一道凌厉的闪电，瞬间驱散了林羽心头的些许疲惫，他目光一凛，多年行走江湖练就的敏锐直觉告诉他，定是有人遭遇了凶险。猛地拉紧缰绳，那匹马长嘶一声，前蹄扬起，在原地踏了几步后，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声音来源飞驰而去。马蹄声急促，宛如密集的鼓点，重重地敲打着黑夜的寂静，惊起了路旁树林里栖息的飞鸟，“扑扑棱棱”地四散飞去。
在一座破旧的坟墓旁，几个身形彪悍的山贼正围着一个女子。这坟墓年久失修，碑石歪斜，周围荒草丛生，残旧的纸钱在风中无力地飞舞，仿若哭诉着往昔的凄凉。火把的光芒摇曳不定，映照着山贼们丑恶的嘴脸，他们肆意的笑声与女子的啜泣交织在一起，宛如一曲罪恶的乐章。那女子面容姣好，肤若凝脂，眉眼间虽满是惊恐与绝望，却难掩楚楚风姿。此刻，她发丝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衣衫破损，几处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瑟缩在原地，双手徒劳地护在身前，试图抵挡山贼的侵犯。
“小娘子，跟爷几个走，保你吃香喝辣，别在这荒郊野岭受冻挨饿。”为首的山贼咧着嘴，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齿，牙缝里塞着隔夜的食物残渣，那口臭气在风中飘散，令人作呕。他身形粗壮，满脸横肉，一道狰狞的疤痕从眼角斜斜划至嘴角，更添几分凶煞之气。说着，他伸出粗糙的大手，手指上满是污垢，作势就要去拉扯女子纤细的胳膊。
女子拼命挣扎，双手在空中乱挥，眼神中满是惊惶：“救命啊！你们这群恶贼。”她的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恐惧，在荒野间回荡，却仿佛被黑暗吞噬，得不到回应。她的泪水奔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脚下干裂的土地上，瞬间没了踪迹。
林羽见状，怒不可遏，心中的怒火瞬间点燃，仿若有一团熊熊烈火在胸腔中燃烧。他怒喝一声：“住手！”这声怒吼仿若洪钟，震得周围空气都似有波澜，连那火把的火焰都似乎晃动了几下。山贼们受惊，猛地回头，看到孤身一人的林羽，先是一愣，随即哄堂大笑。他们看着林羽年轻的面容，白皙而透着冷峻，眉眼间英气逼人，以为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竟敢来坏他们的好事。
“哪来的愣头青，敢坏爷爷们的好事，不想活了？”山贼们挥舞着手中的大刀，一步步向林羽逼近，刀光在夜色中闪烁，透着森寒杀意。那明晃晃的刀刃，在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仿佛在宣告着死亡的威胁。为首的山贼将大刀扛在肩头，刀尖向上，随着他的走动，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冷冽的弧线，“小子，识相的赶紧滚，否则爷爷我一刀劈了你，让你跟这荒野的孤魂野鬼作伴！”
林羽却毫无惧色，他利落地翻身下马，手中长剑“噌”的一声出鞘，剑鸣之声清脆悦耳，仿若龙吟。剑身寒光凛冽，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摄人的光芒，剑尖微微下垂，却蓄势待发。他身姿矫健，双脚稳稳站立，如渊渟岳峙，眼神冰冷地扫过山贼们，仿若在看一群蝼蚁：“今日你们碰上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放开那女子，我尚可饶你们性命。”
山贼们听了，笑得更大声，仿若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就凭你？毛还没长齐的小子，大言不惭！兄弟们，一起上，剁了他！”随着这声呼喊，山贼们一拥而上，刀光剑影瞬间交织在一起。
林羽冷哼一声，身形如鬼魅般闪动。他手中长剑仿若蛟龙出海，剑招凌厉，每一剑挥出都带着呼呼风声，精准地挡开山贼们杂乱无章的攻击。眨眼间，已有一名山贼捂着手臂惨叫倒地，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汩汩涌出，在地上洇出一片暗红色的血迹。
其他山贼见状，心中微微一凛，但见同伴受伤，反而激发了他们的凶性。“杀！别让这小子跑了！”他们口中叫嚷着，攻势愈发猛烈，几把大刀从不同方向朝着林羽劈砍而来，刀风呼啸，似要将他碎尸万段。
林羽眼神一凝，不慌不忙，脚下步伐灵动，仿若行云流水般在刀光中穿梭。他身形一转，长剑顺势横削而出，一道寒光闪过，又一名山贼胸前衣衫破裂，一道血痕浮现，踉跄着后退几步，摔倒在地，疼得打滚。
此时，为首的山贼恼羞成怒，他满脸通红，眼中满是血丝，“嗷”的一声咆哮，双手举起大刀，高高跃起，朝着林羽当头劈下，这一刀势大力沉，带着千钧之力，仿若要将空气都劈开。
林羽却不躲不闪，待到大刀将至头顶，他猛地抬起手中长剑，向上一挑，“当”的一声巨响，仿若金属撞击的洪钟之声，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巨大的冲击力让山贼首领虎口发麻，大刀险些脱手，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不敢相信眼前这年轻人竟有如此神力。
林羽趁势欺身而上，长剑直逼山贼首领咽喉，剑尖抵在他粗糙的脖颈上，微微陷入肌肤，一丝鲜血渗出：“还不认输？”他的声音冷若冰霜，不含一丝感情。
山贼首领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手中大刀“哐当”落地，“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大量，放过我们吧！”他声音颤抖，带着浓浓的恐惧与哀求。
其他山贼见首领求饶，也纷纷丢了兵器，跪地磕头，口中不迭地求饶。
林羽冷哼一声，收了长剑，目光扫过众人：“滚吧！若再让我见到你们为非作歹，定不轻饶。”山贼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起身，狼狈逃窜，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林羽这才转身看向那女子，此刻女子瘫坐在地，眼中还残留着恐惧，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他放缓了语气，轻声道：“姑娘，别怕，他们已经走了。”说着，他解下身上的披风，缓缓走向女子，蹲下身子，将披风轻轻披在女子肩头，遮住她破损的衣衫。
女子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看着眼前这位救命恩人，心中满是感激：“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哽咽，仿若春日里受伤的黄莺。
林羽微微摇头，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姑娘不必客气，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只是这荒郊野外，姑娘为何孤身一人在此？”他目光关切地看着女子，眼中透着疑惑。
女子听闻，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咬了咬下唇，似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出实情。片刻后，她缓缓开口：“恩公，小女子名叫苏瑶，本是附近镇上苏员外家的小姐。只因家中突遭变故，遭歹人陷害，父母……父母含冤入狱，家产被抄，我拼死逃了出来，本想去投靠远方亲戚，却不想迷了路，又遇上这群恶贼……”说到此处，她已是泣不成声，双肩微微颤抖。
林羽心中一紧，听着女子悲惨的遭遇，不禁动了恻隐之心：“苏姑娘，莫要太过伤心，天无绝人之路。你既已逃出生天，往后定能寻得转机，为家人洗刷冤屈。”他的声音坚定有力，仿若给苏瑶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苏瑶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看着林羽真诚的目光，心中涌起一丝希望：“恩公所言极是，只是如今我孤身一人，举目无亲，这茫茫世间，我又该何去何从……”她眼神中满是无助，仿若迷失在大海中的孤舟。
林羽略一思索，开口道：“苏姑娘，如若不嫌弃，你可先随我前往下一个城镇，待寻得稳妥之处，再做打算。我林羽虽一介江湖浪子，但定会护你周全，不让你再受半点伤害。”他目光坚定，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苏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仿若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恩公如此大义，小女子感激不尽，愿跟随恩公左右。”她盈盈下拜，行了一礼。
林羽连忙扶起她：“姑娘不必多礼，时候不早了，我们先赶路吧。”说着，他牵过马，扶着苏瑶上了马，自己则牵着缰绳，步行向前。
夜色依旧深沉，寒风依旧凛冽，但此刻，两人心中却涌起一丝暖意。马蹄声再次响起，在这荒野小道上渐行渐远，向着未知的前方走去，不知等待他们的将是怎样的风雨，又或是怎样的曙光……
行了一段路后，苏瑶在马背上轻声开口：“恩公，您这是要去往何处？此次出行可是有要事在身？”她心中好奇，这位救命恩人一看便是身手不凡，想必在江湖上有着自己的一番作为，此番匆忙赶路，定是有缘由的。
林羽微微抬头，看着前方蜿蜒的道路，目光深邃：“我在追查多年前的一桩灭门惨案，凶手至今逍遥法外，我走遍大江南北，只为寻得一丝线索，将他们绳之以法。”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多年的仇恨与执着。
苏瑶心中一惊，没想到林羽背负着如此血海深仇，她不禁对眼前这位恩公更多了几分敬佩：“恩公如此坚毅，定能得偿所愿。小女子虽手无缚鸡之力，但若是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恩公尽管吩咐。”她的语气诚恳，眼神中透着坚定。
林羽心中一暖，侧头看向苏瑶，微微一笑：“多谢姑娘好意，这江湖险恶，你能照顾好自己，便是帮了我大忙。待寻得城镇，我先为你安排个安稳住处，你再慢慢谋划往后的日子。”
苏瑶轻轻点头，不再言语，心中却暗暗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报答林羽的救命之恩。
又行了许久，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晨光熹微，驱散了些许寒意。前方，一座城镇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城门楼上“清平镇”三个大字在晨光中熠熠生辉。林羽加快了脚步，牵着马朝城门走去，他知道，在这清平镇，或许能寻得一些新的线索，而与苏瑶的相遇，又会为他的江湖之路添上怎样的变数，一切皆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