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太夫人见劝不动我，也怒气冲冲地走了。

我浑浑噩噩地回了正院，院中一草一木都是我精心侍候，就连顾清浮的起居，也是我一手操持，十年如一日。

可换来的却是左一句人老珠黄，右一句芸儿是我此生挚爱。

我痛彻心扉，却也清醒不已。

皇帝亲赞誉我是女中忠义之时，还赐了我一块金牌。

这块金牌可以换一道圣旨。

我擦干眼泪，即刻入宫面圣。

听闻我要与顾清浮和离，皇帝有些意外。

“顾夫人，你可想好了？”

我跪在殿中，再度叩首：“望陛下成全。”

皇帝叹道：“当年朕赞你是女中忠义，本以为你能和定国公白头偕老，却没想到物是人非，你有情有义，他却一响贪欢。”

“罢了，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朕也不会让你没个好下场。”

皇帝即刻让翰林学士拟了圣旨，又加盖了玉玺。

我接过圣旨，一时释然。

我正想退下，却听到太监来禀报定国公携女眷觐见。

皇帝让我到里间暂避。

我从屏风雕花缝隙里看到两人走进来，一人是去了边疆一趟消瘦一圈的顾清浮，另一人则是怀胎五月的芸儿。

皇帝问顾清浮觐见所为何事。

顾清浮爱怜地看了一眼芸儿，回道：“陛下，臣觅得此生真爱，想求一封赐婚圣旨。”

当年我与他成亲是已故老国公求的圣旨，如今他要娶真爱做平妻，自然不肯让她矮我半头。

闻言，皇帝皱眉：“定国公，你与国公夫人乃是朕当年亲口下的圣旨，哪有为一个人，下两份成亲圣旨之事。”

见皇帝不准，顾清浮上前跪下。

“陛下，臣自幼有厌女症，无法靠近任何女子，遇到了芸儿之后才有转机。芸儿是臣此生真爱，臣不能负她。”

皇帝问道：“那你现在的夫人怎么办？”

顾清浮眼皮都不眨一下。

“她虽然没有功劳，却也有苦劳，臣会给她养老的。”

里间里的我移开目光，眼底干涩酸痛。

疼太多了就会变成麻木，心如死灰不过如是。

我才二十六岁，他就要让我养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