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黄昏

林烬蹲在医院的走廊里，手指几乎要抠进墙皮。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血腥味往他喉咙里钻，耳边全是妹妹林小萤手术室的仪器警报声。

“哥……别哭啊。”

三个小时前，林小萤躺在他臂弯里说这句话时，血正从她嘴角往外溢。那辆失控的货车撞过来时，她一把推开了他。

“患者脑死亡，家属签字吧。”医生递来的病危通知书被林烬攥成扭曲的一团。他盯着走廊尽头的时钟，秒针每跳一下都像在剜他的肉——23:59:47，离医生宣布的最终死亡时间还有十三秒。

突然，一股灼烧感从脊椎窜上后脑。

视野陡然扭曲，所有色彩褪成灰白，唯有手术室门上“抢救中”的红字刺目如血。林烬看见自己的手不受控地伸向匆匆路过的护士，指尖触到她手腕的刹那——

嗡！

无数画面炸进脑海：护士小学时养死的仓鼠、她暗恋的骨科医生、还有十分钟后她将偷走一盒杜冷丁……最后定格在一串跳动的数字：71年4个月16天。

“寿命……这是她的寿命？”林烬触电般缩回手，灰白世界骤然复原。护士惊叫着退开，而他掌心多了一粒萤火虫般的金芒。

手术室的警报停了。

“奇迹！患者脑电波恢复了！”门内传来惊呼。林烬踉跄着扑到玻璃窗前，看见监测仪上重新起伏的波纹，手心的金芒正渗入自己皮肤。那个护士突然踉跄扶墙，鬓角多了缕白发。

“噬时者。”

阴冷的声音从背后刺来。林烬转身，看见三个黑袍人如鬼魅般立在走廊阴影中，为首的男人戴着青铜饕餮面具，手中骨笛泛着血光：“因果异常体必须清除。”

骨笛轻扬，林烬的太阳穴突突狂跳。他本能地扑向最近的保安，指尖划过对方脖颈——

轰！

这一次他看见更多：保安今晚值夜班是为了躲高利贷、十七年前他捅死过催债人……当那枚金芒没入掌心时，保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佝偻下去。而林烬的拳头裹挟着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将骨笛击偏三寸。

“修正派的人来得真快。”饕餮面具冷笑，走廊灯光突然频闪。等林烬再睁眼，黑袍人已掳走昏迷的林小萤，只在墙上留下一行血字：

“想要她活，拿时核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