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剑影重重，独战群英
试剑石上的蛇鳞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楚云飞用剑尖挑出鳞片时，林峰的长剑已经插在演武场正中央。
青石板裂开蛛网状的纹路，刑堂弟子敲响铜锣，第七轮比斗正式开始。
“天璇峰楚云飞，守擂。”
十六名白袍弟子同时跃上擂台，赵灵儿的赤练鞭缠住东南角的旗杆，林峰的玄铁重剑在地面犁出三寸深的沟壑。
观战席传来成片的抽气声，连刑堂长老都从太师椅上直起身——宗门大比百年历史，从未有十六名内门精锐联手攻擂。
楚云飞挽了个剑花，剑鞘磕碎飞溅而来的暗器。
淬毒的柳叶镖钉进擂台木桩，腐蚀出的白烟里浮着碧磷蛇特有的腥甜。
他余光扫过观礼台，执法长老指间的翡翠扳指正对着朝阳转动。
“楚师兄当心！“
牛傲天的狼牙棒砸飞偷袭者，自己却被两名持戟弟子逼到擂台边缘。
楚云飞旋身踢开刺向好友后心的峨眉刺，剑鞘顺势敲在那人虎口。
当啷声中，第一柄脱手的钢刀坠地时，赵灵儿的鞭稍已卷向他咽喉。
赤红长鞭在距离皮肤半寸处僵住，楚云飞剑尖抵着鞭身七寸处的金环。
赵灵儿俏脸涨红，她分明看见楚云飞抬腕时，剑锋在空气里拖拽出细碎的冰晶——那是天权峰寒潭底部才有的千年玄冰气息。
观战席爆发出喝彩，卖符纸的老头打翻瓜子盘：
“看见没？
剑气化形！”
楚云飞却盯着自己左手掌心，方才施展《寒梅九式》时，剑心通明的刺痛比往常延迟了半息。
擂台青砖下渗出黑雾，昨夜在试剑石裂缝里见过的墨绿蛇鳞，此刻正在砖缝间若隐若现。
“结阵！”
林峰的低喝惊醒众人。
剩余十三名弟子突然变换方位，七星伴月的阵型将楚云飞困在北极星位。
七柄长剑同时震颤，剑气竟在半空凝结成实体锁链。
楚云飞忽然笑了。
他想起三个月前在黑风岭，赵师兄临终前用血画的半道符咒，与眼前剑阵缺失的阵眼纹路完美重合。
当第一条剑气锁链缠上手腕时，他故意露出破绽，剑锋偏转三分刺向兑位石砖。
地底传来沉闷嘶吼，阵法流转顿时凝滞。
距离最近的持斧弟子突然捂住心口，指缝间钻出半截碧色蛊虫。
楚云飞瞳孔微缩——那蛊虫尾部的环状纹路，与夜枭爪钩上残留的噬心蛊如出一辙。
“退！”
林峰重剑劈开阵法缺口，赵灵儿却甩出九枚透骨钉封住楚云飞退路。
钉尖泛着的幽蓝，正是刑堂地牢特制的封脉散。
楚云飞旋身跃起时，怀中玉瓶突然发烫。
护法临终前塞给他的琉璃瓶，此刻正在胸口灼烧出莲花状印记。
他借着腾空之势抖开剑穗，三枚铜钱精准击碎透骨钉，第四枚铜钱撞向林峰剑柄的睚眦吞口。
金属碰撞声里，林峰重剑突然转向，剑气擦着赵灵儿鬓角掠过，斩断她束发的银铃。
观礼台传来茶杯碎裂声，执法长老的翡翠扳指裂开细纹。
擂台突然剧烈震颤，青砖缝隙涌出的黑雾凝聚成蟒蛇虚影。
楚云飞靴底踩到湿滑鳞片，昨夜在试剑石裂缝中见过的蛇鳞，此刻正在阵法纹路里组成诡异的图腾。
他假装踉跄，剑鞘故意扫向阵眼处的持箫弟子。
箫声戛然而止，西北角传来骨笛应和。
楚云飞终于看清暗处那人——刑堂赵师兄的胞弟，此刻他吹奏骨笛的指法，与护法撕开胸膛前结的印诀分毫不差。
“到此为止。”
林峰的重剑突然插入楚云飞与赵灵儿之间，剑气震碎三块青砖。
他玄色劲装无风自动，剑柄镶嵌的墨玉开始泛出血色，观战席有弟子突然昏厥，掌心的碧磷蛇鳞印记正在渗血。
楚云飞握紧剑柄，剑心通明的刺痛终于袭来。
他看到林峰抬手的瞬间，试剑石上的裂缝突然蔓延到场外，牛傲天狼牙棒上的齿痕与刑堂令牌的刮痕组成新的卦象。
黑雾在他左肩凝成实体，那具“看不见的尸体”此刻正伸出腐烂的手，按向林峰的后颈......林峰剑柄墨玉爆出猩红血雾，重剑裹挟着碎石劈向楚云飞面门。
楚云飞后撤半步，剑锋忽然转向刺向地面青砖——正是昨夜试剑石裂缝对应的八卦巽位。
砖缝间传来尖锐虫鸣，十三名结阵弟子同时捂住心口跪倒在地。
“你早看穿了噬心蛊的位置？”
林峰瞳孔收缩，重剑轨迹出现刹那凝滞。
楚云飞剑尖挑起青砖下的碧磷蛇鳞，昨夜在试剑石前参悟的《寒梅九式》第三变骤然发动。
剑锋擦着重剑吞口处的睚眦浮雕，迸溅的火星里混着细碎冰晶。
观战席突然响起惊呼。
赵灵儿束发的银铃碎片突然悬浮半空，组成残缺的北斗阵图。
楚云飞左手暗扣的铜钱弹射而出，精准击碎阵眼处的铃铛核心。
林峰闷哼一声，重剑脱手插入擂台边缘的旗杆底座。
“破！”
楚云飞旋身踢飞三柄袭来的长剑，袖中暗藏的解毒丸顺势弹入牛傲天口中。
先前被噬心蛊控制的持斧弟子突然口吐黑血，指间蛊虫挣扎着钻回擂台裂缝。
刑堂长老猛然捏碎太师椅扶手：
“竖子尔敢！”
楚云飞剑锋横扫地面，青砖缝隙涌出的黑雾竟被剑气逼成细线。
昨夜试剑石上残留的蛇鳞纹路在阳光下显形，与十三名弟子脖颈处浮现的碧绿印记完全吻合。
林峰踉跄后退时，袖口滑落的骨笛被楚云飞剑鞘挑上半空。
“咔嗒”一声，牛傲天的狼牙棒砸碎骨笛。
笛身断裂处涌出的墨绿汁液腐蚀石板，与刑堂地牢封脉散的药味如出一辙。
赵灵儿突然尖叫着扯断赤练鞭，鞭身缠绕的蛊虫尸体簌簌落地。
“第七擂，楚云飞守擂成功！”
执法长老的宣告声中，擂台四角旗杆轰然倒塌。
观礼台传来瓷器碎裂声，刑堂长老翡翠扳指彻底崩裂，碎片划过赵灵儿脸颊时，她耳后闪过与林峰剑柄相同的猩红纹路。
楚云飞收剑入鞘，靴底碾碎最后一片蛇鳞。
昨夜试剑石裂缝里渗出的黑雾，此刻正在擂台阵眼处凝成半截蛇尾虚影。
他余光瞥见牛傲天衣领沾染的碧磷粉，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黑风岭那具尸体指甲缝里的同类荧光。
“明日决赛，对手是刑堂亲传。”
牛傲天抹着嘴角血迹凑近，压低声音，“听说他们在后山禁地......”
刑堂长老的咳嗽声打断低语。
楚云飞注意到十三名落败弟子被蒙眼拖走，他们挣扎时露出的脚踝上，都缠着与试剑石裂缝中相同的墨绿藤蔓。
执法长老起身时，腰间玉佩映出半枚血色蛇瞳图案。
演武场东南角突然刮起怪风，卷着碧磷蛇鳞飞向试剑崖方向。
楚云飞握紧微微发烫的剑柄，剑心通明的刺痛感提醒他——方才斩碎的阵法核心里，藏着比噬心蛊更危险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