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舌战范雎，力压朝堂
“无罪，好一个无罪。”
范雎冷哼一声，不屑一顾的看着秦吏。
他还以为秦吏能说出什么高谈阔论，结果就是告诉他无罪。
笑话，有罪无罪，还能让你说了算。
“秦吏，在座的各位都不是傻子，这种荒谬的言论，还是不要拿出来丢脸了吧。”
“在座的各位可是都听见了，你亲口说的，是你杀了贺阳的儿子，结果你说自己无罪？”
围观的众人不语，他们只想看戏，但是可不想波及到自己。
“我杀了他的儿子，你怎么不问问他的儿子又杀了谁。”
“难道他是人，我被杀死的父母就不是人吗?”
“秦吏，你别转移话题，现在在说你的事，你别转移话题。”
“他的儿子杀了人，自然会有法律惩治他，你杀了他，法律也要惩治你！”
秦吏看着范雎义愤填膺的模样，感觉一阵恶心。
要不是他知道这些勋贵的暗箱操作，他可能还真会相信范雎的这番话，但是现在，他早已不抱希望，他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范相说的惩治，是指罚钱一吊，杖五的惩治吗，不如今天也按照这个标准惩治我如何?”
罚钱一吊，杖五?
听见秦吏的话，周遭的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杀人可是大罪，但是这点惩罚甚至比不上偷窃的惩罚。
他们不知实情，但是从范雎变色的脸上，也能猜出秦吏说的是对的。
“怪不得他要杀人，换我我也杀。”
“只有这点惩罚，拿人当狗呢。”
“恐怕后面有不少人撑腰，刚才不是说那人的父亲是阳泉君的门客吗，估计就是仗着这一层身份，胡作非为。”
“可惜啊，这么好的一个小伙子，就这么家破人亡了。”
范雎听着周围的议论，虽然有些难堪，却不怎么慌乱，他早就猜到了秦吏会说这些，所以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你说的实情确实存在，所以经过我的复查，当年审判案件的判官已经被我处死，如今杀人凶手也被你杀死，你是不是也该伏法。”
竟然把当年的判官处死了，看来这不是为了针对我啊。
秦吏原本以为范雎只是贺阳找的靠山，但是如果只是这样，范雎完全不用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如今看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范雎在针对白起。
既然这样，他可要火力全开了。
“范相不如当场自尽，就算我杀死的，等两年再让大王来复审处理我如何？”
听到秦吏的话，整个大堂顿时为之一静。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秦吏，这小子也真敢说，怕是要把范相得罪死了。
秦吏则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之言。
朝堂上表情最丰富的当属范雎和白起，前者阴沉，后者赞赏。
“一个后生，说话竟然如此狂妄，你心里还有大王，还有秦法吗?”
“我倒要问问范相，一个恶贯满盈之徒，究竟有什么值得你为之辩护的。怪不得秦国的立国之本，秦法会沦落到人人厌弃的地步，怕不是都是范相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肆意扭曲法条，才导致的。”
“放眼望去，人人畏秦律如虎，然秦律到底有多少威信，范相可知？”
“范相，究竟是我这个斩杀恶徒的人在坏秦国的根基，还是你这个只用秦律为自己谋利的人在坏秦国的根基！”
“范相，历代秦国先贤可都在天上看着，秦律是让你这么用的吗！”
秦律其实没有秦吏说的那么糟糕，秦吏自己也知道。
他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实在发泄之前埋藏在心底的怨气，当他的父母被残害时，秦律没有帮他，那么如今，秦律纵使有千般好，也是无用。
他只认结果。
秦吏说完，整个大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人看向秦吏，甚至没有人看向范雎。
他们都惶恐的看着大堂上，那个低着头的人影。
“原来秦律，在你眼里已经差到了这种地步吗？”
“原来寡人的大秦，有了这么多蛀虫吗？”
“寡人，还是第一次听到呢。”
秦昭襄王的声音无波无澜，听不出什么情绪。
然而他越是这样，底下的人越是慌张，有些人的腿甚至打起了摆子。
“大王，这后生竟然妄想指责秦律，那可是秦国历代总结下来的，怎么可能有错。”
范雎跪伏在地，低下的头勾起一丝嘴角。
竟然敢在大王面前指责秦律，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
他可是知道，作为一个有进取心的君王，秦昭襄王对这些是很重视的。
而秦吏如今犯了大忌，甚至不需要他出手了，就连白起也势必会受到牵连。
“这么说，秦律没有问题？”
秦昭襄王用手撑着下巴，看着低下的范雎。
“当然没有问题，秦律已经足够完善，说是六国中最好的律令也不为过。”
“既然秦律没有问题，那么就是执行秦律的人有问题了.......”
“执行秦律的人，”
范雎抬起头，看到的不是对着秦吏大发雷霆的秦王，而是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执行秦律的人........”
范雎喉头滚动，似乎还有千万句要解释，但是在秦昭襄王冰冷的注视下，都被冻结在了肚子里。
“哈哈哈哈哈，武安君，你可是收了一个好徒弟啊。”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今日会有大事发生的时候，秦昭襄王却突然笑了起来，对着白起夸奖道。
“是的，大王，我确实收了一个好徒弟。”
白起看着秦吏，眼里也满是赞赏，如果不是今日范雎主动出击，他都不知道秦吏竟然还有这么一面。
“怎么说，把他让给我，刚好廷尉那里还缺一个廷尉监。”
“谢大王，不过这小子还要打磨一番，日后说不定能成为秦国的大将，倒是辜负了大王的美意。”
“那还真是可惜了。”
秦昭襄王说完，准备结束这场闹剧。
虽然他原本的打算没有完成，但是发现秦吏的惊喜，足以冲散他的那点不快。
“今日，寡人宣布，武安君之徒秦吏，斩杀恶徒一名，赐钱五吊。”
听见秦昭襄王的判决，瘫倒在地上的贺阳面如死灰，攥紧了怀里的一抹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