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端午

王豆豆的村子往外走是镇上，往里走是大山，大山深处没有多少人家了，感觉像是到尽头了一样，里面除了大山就是大山，也没有路了，不知道翻过那些大山是到哪了，听村子里的老人们说翻过那些大山是GD省，只是听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毕竟谁也不可能去爬那些大山。大山中间有一个很大的水库，水库不是天然的，据说是全国解放后当地的政府专门修的，当时修这个水库的工程还不小呢！全镇所有的居民，每家每户都必须派出一个身强力壮的劳力去修水库。王豆豆的爷爷就被派出去了，水库全是由一块块大石板砌成的。每年的端午节前后都会连续下好几天的大雨，今年也不例外。端午节当天，大雨还在持续暴力输出，王豆豆跟奶奶还有母亲正在家里包粽子，突然父亲从外面急匆匆的走进来，头上戴着个斗笠，身上披着一张薄膜，进门就跑到杂房里到处找东西。母亲问父亲出什么事了，干嘛这么火急火燎的。父亲边找东西边告诉母亲，原来是这几天雨下的太大了，水库里面的水满了，水库里面的鱼都跟着洪水涨了出来，村里的人都在河边捞鱼呢！话刚说完，只见父亲找出来一个渔网说道：“水库里面的鱼涨到河里来了，谁捞到就是谁的，不捞白不捞，正好今天端午节，去捞条鱼回来加餐。”说完拿着渔网就跑出去了，母亲叫他小心一点估计都没有听到。快到中午的时候，粽子已经包完了，奶奶正在清洗家里的大灶台，因为粽子比较多，一般的锅子还蒸不下，需要用灶台来蒸。母亲准备做中饭，正在跟奶奶商量今天过节要不要杀只鸡来吃。这时，父亲笑哈哈的走进屋，手里拎着一条大鱼往盆子里面一甩说：“杀什么鸡，今天中午吃鱼。”大家都跑过来看，这条鱼是真的大，估计得有十五六斤，王豆豆更是瞪大了双眼，长怎么大，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鱼。这水库里面的鱼因为常年都没有人捕，所以大的鱼都特别大，因为水太深了，不是想捕就能捕得到的，不过水库也是专门有人看守的，主要是为了防止有人偷偷的去捕鱼，要是人不小心掉进水库里那基本都是九死一生了，之前就有出过事，所以后来政府就专门找人看守了，这次涨洪水，里面的大鱼小鱼被涨出来不少。中午母亲只砍下来一个鱼头，就让全家人饱吃了一顿。吃完午饭，雨小了很多，父亲准备再去河边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再捞条大鱼回来做鱼干，母亲把灶台的火烧起来，要蒸粽子了，奶奶要出去放牛了，因为是下雨天，所以不让王豆豆跟着去。王豆豆一个人闲得无聊，跑去邻居家找王小伟玩，还跟王小伟说起了父亲捞到大鱼的事。两个小男孩都比较调皮，两人一合计，决定一起去河边玩，还把王小伟家里用来洗菜的篮子拿着要去捞鱼。两个人来到河边，河水又大又急，水位比平常高了几倍，好多比较靠近河边的田地都被洪水淹没了，田地里种的庄稼只露出一点点尖尖头了，洪水还特别浑，完全看不清水底。两人卷起裤腿，在一片红薯地里边走边找鱼。突然，走在前面的王小伟一脚踩空，掉进了一个大坑里，这个坑很深，应该是泥土都被洪水冲走了，形成一个漩涡，王豆豆刚反应过来，准备伸手去拉王小伟上来，手还没伸出去，王小伟就被洪水卷了出去，顿时就被洪水冲了几米远，只能看见王小伟的头在洪水里一浮一沉的。王豆豆赶紧大叫，河边捞鱼的大人们听见叫声都赶紧跑了过来。洪水太急了，仅仅几秒钟的时间王小伟就被洪水冲到没影了。跑过来的大人们听说是小孩子被洪水冲走了，赶紧都顺着河流往下跑，希望能追上捞上来。王豆豆整个人都吓傻了，站在原地大哭起来，一位好心的村民把王豆豆搂了起来带回村子。王小伟被洪水冲走的消息顿时在村口炸开了，父亲也从河边跑回来了，把王豆豆抱回家里跟母亲把事情说了一遍。母亲抱着孩子一顿爆哭后，看着王豆豆全身湿哒哒的，赶紧打来热水给孩子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王豆豆洗完澡坐在灶台边一句话都不敢说，想着下午发生的事，整个人还是一种傻懵逼的状态。到了五点多钟天快黑的时候，邻居家里传来一阵阵哭声，父亲走进屋告诉母亲，王小伟捞回来了，是被河下游村里的人捞到的，被捞上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王小伟的母亲正哭得死去活来。王豆豆没敢去看一眼王小伟，据说第二天夜里王小伟的家人偷偷把王小伟背到山里埋了。此事过后，王豆豆再也没有去过王小伟的家里，王小伟的母亲有问过几次王豆豆那天在河边发生的事情经过，王豆豆如实回答了。其实这个事也怪不了王豆豆，王小伟的遭遇算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