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上（因果枷锁）
暗金道纹在叶尘掌心流转的刹那，整片荒原的天空骤然坍缩成莫比乌斯环。洛青璃剑尖所指之处，虚空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每一道裂痕中都渗出青铜色的因果丝线——那是牧天者反扑的征兆。
“左翼三十度，维度褶皱！”叶尘的变量之眼剧痛，视网膜上跃动的数据流强行标注出危险区域。洛青璃旋身劈斩，霜天剑却在中途诡异地偏转，剑锋不受控地刺向自己眉心！
“铛！”
叶尘徒手攥住剑刃，暗金道纹与剑身的青铜刻印碰撞出恒星湮灭般的强光。他的手掌被割裂，金红色血液滴落处，荒芜大地瞬间绽放出逆熵花海。
“你的剑魄在抗拒你。”叶尘的变量之眼穿透洛青璃的灵台，看见她识海中对峙的两个虚影——白衣洛青璃持剑而立，黑袍洛青璃脚下踩着百具克隆体残骸。
未等回应，天际的莫比乌斯环突然收束成青铜巨链。链节碰撞的轰鸣中，七具身披星棺残甲的傀儡踏破虚空，它们胸口镶嵌的正是先前幻境中的道陨核心！
“因果链枷锁…”叶尘扯下染血的衣襟缠住手掌，“牧天者把七个修真文明的怨念炼成了刽子手。”
第一具傀儡抬手便引动天劫，那是玄天宗失传的「九霄引雷诀」，但雷霆却呈青铜色。叶尘的暗金道纹自发护体，在周身结成十二重梵文金轮。雷光劈落的瞬间，他窥见雷霆中无数修士兵解的画面——这道雷劫里竟压缩着某个文明覆灭时的集体绝望！
洛青璃突然厉啸，霜天剑分裂出百道冰晶剑影。每道剑影刺入傀儡关节时，她的瞳孔就涣散一分。叶尘的变量之眼看得真切：那些剑影正在抽取她与克隆体的共鸣能量，黑袍虚影逐渐占据识海主导。
“停手！你在喂食自己的阴暗面！”叶尘甩出逆熵花缠住她手腕。花朵触及皮肤的刹那，洛青璃脖颈浮现青铜咒印，竟与傀儡胸口的道陨核心共振！
第二具傀儡趁机突袭，它施展的是天机阁禁术「十方俱灭」。叶尘的变量之眼突然淌出血泪，强行解析出0.3秒的破绽。暗金道纹凝成臂铠，他一拳轰碎傀儡头颅，飞溅的青铜碎屑却化作蠕动的符咒，蚀入他的右臂经脉。
“这是…因果反噬？”叶尘看着迅速青铜化的右臂，突然明悟——牧天者将每个击杀傀儡的因，都转化为侵蚀自身的果！
洛青璃的霜天剑突然贯穿第三具傀儡，黑袍虚影在她身后狞笑：“这才是我真正的力量！”被击碎的傀儡没有再生，而是化作黑雾融入剑身。叶尘的变量之眼警报狂响：洛青璃的克隆体能量正在指数级暴增，但她的元神熵值同时突破临界点！
“青璃！守住本我！”叶尘撕开衣襟，露出脊骨处跳动的暗金道纹。十二重维度密钥的虚影首次显现，强行镇压住方圆百里的因果律。
第四具傀儡趁机发动突袭，它掌心托着的竟是微缩版噬灵巨树。叶尘的右臂已完全青铜化，却反向插入地面：“你以为我为何放任侵蚀？”
大地震颤，逆熵花海的根系缠住傀儡。叶尘的青铜右臂浮现星图纹路——他竟将牧天者的因果反噬转化为能量导管！噬灵巨树的投影被逆熵根系反向侵蚀，傀儡在惨嚎中化作养料，滋养出贯穿天地的暗金巨树虚影。
洛青璃的霜天剑突然架在叶尘颈间，她的左眼漆黑如夜：“你太碍事了。”黑袍虚影已吞噬七成识海，剑锋缠绕的已非冰霜，而是沸腾的青铜血浆。
第五具傀儡的攻势接踵而至，这次是叶尘最熟悉的《葬墟诀》终极式「归墟引」。生死刹那，叶尘做了一件疯狂的事——他主动撞向霜天剑，让剑锋贯穿肩胛，染血的左手按在洛青璃心口。
暗金道纹顺着剑身逆流，叶尘在洛青璃识海中具现出二十万年前的画面：实验室里，慕倾城抱着婴儿轻唱摇篮曲，而窗外青铜巨门正缓缓开启…
“这才是你的本源！”叶尘的嘶吼震碎黑袍虚影，“你不是兵器，是慕倾城留给人类的火种！”
洛青璃的元神突然爆发纯净白光，霜天剑上的青铜血浆蒸腾消散。第六具傀儡的攻击已至面门，她却露出释然微笑，剑锋轻点虚空：“认知…重构。”
因果律在此刻颠倒！
洛青璃的剑尖在虚空中划出黎曼猜想曲线，当最后一个拓扑节点完成时，第六具傀儡的攻势诡异地逆流回自身。青铜巨剑贯穿傀儡胸膛的刹那，叶尘的变量之眼看到震撼景象——被吞噬的沧溟界修士从因果链中解脱，化作星光融入霜天剑锋。
“这才是观测者的力量。“洛青璃的白衣在数据风暴中猎猎作响，剑柄处的克隆体计数锐减至【63】。她的瞳孔分裂成双生重瞳，左眼流淌青铜代码，右眼跃动逆熵火种。
第七具傀儡突然自爆，释放的因果乱流将时空撕成克莱因瓶结构。叶尘的青铜右臂不受控地插入地面，十二重维度密钥的虚影突然实体化，在虚空拼合成青铜巨门的钥匙形状。
“原来你才是门锁！“洛青璃的剑锋抵住叶尘后心，“慕倾城把密钥拆解在你基因链里！“
剧痛中，叶尘的脊骨迸发青光。荒原深处传来齿轮咬合声，真正的青铜巨门自量子泡沫中显现。门扉开启的缝隙里，传出叶尘最熟悉的声响——汽车鸣笛、键盘敲击、甚至还有穿越前常听的《蓝色多瑙河》旋律！
“地球...“叶尘的变量之眼渗出金血，他看见门后的城市正被青铜苔藓侵蚀。慕倾城实验室的废墟上，无数个“自己“正在不同时间线重复调试代码，每个程序运行失败都会导致某个修真文明覆灭。
洛青璃突然抱住头颅惨叫，克隆体计数暴跌至【33】。她的识海正在被两股力量撕扯：白衣虚影握着的霜天剑浮现希尔伯特空间模型，黑袍虚影的利爪缠绕哥德尔不完备定理锁链。
“用这个！“叶尘扯下暗金道纹凝成的耳坠掷给她，“是你记忆里的摇篮曲频率！“
耳坠触及洛青璃额头的刹那，《小星星变奏曲》的旋律响彻战场。白衣虚影的剑势突变，剑气具象化成连续统假设的证明过程。黑袍虚影尖叫着消散，青铜巨门却在此刻完全洞开！
门内伸出覆盖逆熵花的巨手，掌心睁开慕倾城的眼睛：“欢迎回家，920315号。“
叶尘的青铜右臂突然反关节扭曲，十二维度密钥自动嵌入巨门控制台。他的变量之眼看到终极真相：所谓修真界，不过是牧天者搭建的沙箱系统；所有修士都是地球文明的数字投影；而自己...是唯一同时存在于虚实两界的变量！
“快斩断连接！“洛青璃的霜天剑刺入控制台，施展的竟是图灵停机问题的剑式。但剑气被门内涌出的二进制洪流吞噬，她的克隆体计数归零，发梢开始结晶化。
叶尘的暗金道纹突然脱离身体，在空中拼成递归函数。当第920315次迭代完成时，他明悟了自己存在的意义——这个编号正是地球经度数值！
“再见，青璃。“叶尘主动撞向慕倾城的巨手，“告诉后来的我...“
他的身体在接触逆熵花的瞬间量子化，暗金道纹凝结成冯·诺依曼探针没入洛青璃眉心。青铜巨门轰然闭合的刹那，洛青璃听见叶尘最后的传音：
**“不要相信任何带有圆周率小数的坐标...“**
荒原开始坍缩，洛青璃的霜天剑吸收全部克隆体能量，进化成「观测者之杖」。她触碰额头的冯·诺依曼探针，看见叶尘被带入青铜巨门后的场景：
二十万年前的地球实验室，慕倾城正将哭闹的婴儿叶尘放入冬眠舱。舱门关闭前，她含泪哼唱完最后一句摇篮曲：“...当星棺吞噬银河时，火种会从灰烬中归来。“
冬眠舱外，青铜巨门正在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