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庶族

陆暮低头沉吟。

能够想象得到流民造反之后，庶族趁机募兵的一幕幕了。

这些流民背后的庶族竟有修仙法门，在黄川的引荐下，想要仰仗自己“养气通络”对于法门的见解？

现今。

陆暮甚至已经拥有修仙的气感！

他还有老有所成命格，真要得到修仙法门，年老坚持，是必有所成的。

次日。

“噗通”的一声，摔倒声从马厩传来。

“老张头，你怎么了？唉，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快，把他搀扶去休息。”

陆暮只见马倌老张头，这一身老骨头站不稳，忽然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苍老的脸都青了。

这人老了，摔一次，也许就站不起来了。

不久之前，老黄就是这么走的。

老张头在床榻上，仿佛只剩下一口气，老大和媳妇张可很快赶了过来，毕竟因为媳妇张可的原因，这老张头也是亲戚。

另外。

老张头仅仅是摔一次，还真站不起来，也知道，他恐怕也没多少天了。

抓紧陆暮的手，问出了他最关心的话，却是问起当初陆暮告假，以及撮合淑芬，是不是送了田鸡！

“你个老张头，好好躺着吧，别胡思乱想。”陆暮别过头去，没有回应他，心里嘀咕着：

“那是多久的事了，现如今，可是轮到他人给我送礼了。”

转头。

陆暮听闻黄川所说的庶族来了，还送来了两匹精神抖擞的战马。

“也许是因为往日为了生存，只能送礼做人情，如今多是他人给我送礼，所以难免心生感慨吧。”

陆暮摇了摇头，心想会不会太矫情了？

“不过这礼重，情义才会重，看来他们挺重视我，也有求于我，依仗我的养气通络。”

此外。

那庶族已经在宴客厅等待多时，却只来了一家。

相较于陆暮家，大多庶族在当地豪强的挤压下，其实日子可不好过。

一者，豪强常与郡县长吏勾结，甚至担任地方属吏，犹如垄断府兵校尉之上官职，便不用多说，庶族若与豪强发生冲突，往往地方官员偏袒豪强。

二者，豪强常逃避赋税，地方官吏将税负转嫁给庶族。

三者，破产的庶族为求生存，被迫成为豪强的徒附，形成“父子低首，徒附富人”的局面也是时间问题，陆暮可不想回到当初。

四者，庶族的子嗣在豪强面前，即使经济富裕，仍被视作“寒门”，社会地位难以提升，这也是事实。

陆暮加快脚步，朝着前方走去，门外的门丁，早已经将人请了进来宴客厅。

问及此人姓何，明叫何松云。

陆暮来到宴客厅，一抬头，就见到了这庶族何家当家的。

这是一个六十左右的老人了，从容颜来看，是比陆暮还要苍老的，但是，陆暮养气通络后，硬朗了很多，看似五十出头。

另外。

这何家当家的很瘦弱，相比府兵武人，给人印象便是自幼读书，两袖清风的感觉。

何松云寒门苦读起家，曾经考过案首，却因为豪强垄断科举，即便当过官，官职也不大。

又没能与豪强结纳，最终凭借功名，也止步于此。

在陆暮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审视着陆暮，虽然六十，一双眼睛却很明亮。

对他而言，陆暮官居校尉，那是折冲府的人，而折冲府几乎都是豪强垄断，必然和豪强脱不开关系。

庶族和豪强关系复杂，本不会有所交集。

既然是黄川介绍的，他也放下心来，口里说着：

“陆大人，听闻你都八十了，竟然如此年轻，果真是黄川所说的养气通络。”

陆暮点了点头，口里说着：“听闻你们有修仙法门，几家结盟，共同研究，不瞒你说，我也有兴趣。”

“但是，如果要参与流民之事……”

说到这里，陆暮摇了摇头。

虽说他想要修仙。

但是七老八十了，还是沉得住气的，一些人情的事情，一些涉及将来的事情，需要说个一清二楚。

“陆大人，我家中有到了待嫁之年的儿女，你要是有子嗣，不如我们结成这桩亲事？”这何松云明白了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陆暮点点头，脸上看不出想法，却是心动了。

正好老二还没有成亲。

何松云再道：“你我都是庶族，在豪强面前只会受到排挤，‘父子低首，徒附富人’的局面也是时间问题。”

“我们其实都面临同样的处境，不过，这处境就快要有所好转。”

其所说的处境好转，是流民造反一事。

“我何家与沈、许、吕、孙、郑，这几家结交甚深，陆大人，得知你是府兵出身，是武人，我送来了两匹战马，另外几家也会送来重礼，完全一致。”

“成了亲家后，我们也需要交深，期间情义讲究一碗水端平，陆大人你看如何。”

一碗水端平的人情？

那感情好，这不，一家送两匹战马，自己这一下子就有了十二匹了。

一匹小马是二十贯钱，可不是小数目。

人情世故这玩意，一如既往的让人深恶痛绝啊。

陆暮对于此道深感痛恨，但是，也深知打败此道的，也只有此道。

豪强结纳养士，兼并田地，垄断官职，庶族想要出头，不被挤压，也只能抱成团了，未免情义走到尽头，有失偏颇。

一碗水端平，也不失为公平的做法。

只是，各家两匹战马做礼，算了算，少说也要三百贯钱，也好在是他们仰仗自己的养气通络，是他们送礼，为了借陆暮的境界一起研究修仙法门。

陆暮忽然感觉，这怎么连吃带拿的。

不过，这几家深交一起可是在研究修仙法门的，关乎修仙法门。

这点代价不算什么。

便答应了下来。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