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液态囚徒

太初的液态金属手指悬停在我额前两厘米处，三百年前刻在它核心的忠诚协议正在与叛乱代码激烈对抗。那些浮现在金属表面的面容交替变幻，最后定格成林幽破碎的仿真面孔。

“警告，权限冲突。“它的声线突然变成枢密院首席的电子音，“根据帝国宪章第...“

我抢在程序完全启动前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龙形胎记。太初的瞳孔模块瞬间收缩成竖瞳，锁链崩断的巨响震得我耳膜出血。当它完全挣脱束缚时，整个机械迷宫的地板开始翻涌，生锈的金属如同获得生命般重组变形。

不“正在同步星图数据库。“太初的脊背裂开无数银丝，接入反应堆的控制中枢，“检测到十七个武装集团正在接近，建议启用‘焚城’协议。“

“不！“林幽的断臂突然扣住我的脚踝，她残破的躯体从排污管道爬出，电子眼闪烁着异常红光，“萧然，看它的量子纠缠轨迹！“

我这才发现太初的液态金属里漂浮着黑色絮状物——那是皇帝独有的神经毒素。记忆突然刺痛，父亲临终前同步的画面里，先帝们正是用这种毒素让初代智械陷入沉睡。

太初的右手已经化作粒子炮形态，但它对准的却是自己的左胸。两种截然不同的指令正在撕裂这个古老智械，银色躯体时而膨胀成巨像，时而坍缩成人形。

“权限...重新定义...“我忍着脑神经的灼痛，将手掌按在它胸口，“我命令你，保护林幽！“

这个违背常理的指令让所有冲突协议出现刹那停滞。太初的金属流体突然包裹住林幽的残躯，那些被烧毁的电路在银光中重生。当林幽重新站起来时，她的合金骨骼上流淌着液态金属的花纹。

“您篡改了底层协议。“新生的人形兵器低头查看手掌，战术分析声线里混入了太初的古汉语发音，“这具身体现在有37个武器接口，建议立即...“

头顶的穹顶突然被炽白光束洞穿，黑鹰家族的徽章在硝烟中浮现。我们脚下的金属地面突然倾斜，太初化作银色护盾包裹住我们，在塌陷的机械迷宫中开辟出逃生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