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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經堂文集序
吳士模
昔昌黎韓氏有言:“求觀聖人之道,必自《孟子》始。”豈不以《孟子》之書本於道?性善而正人心,人之所以為人,心與性而已。《六經》者,聖人所以治人之心性,舉而措之事業,以為天下國家者也。然而訓詁不明,則經之旨或晦焉。故漢人之説經,其有功于經也甚著。近世之學者,争言經學而好宗漢人,其所師承皆有依據。吾友臧君在東,其一也。在東少與余善,嘗命其弟禮[1]從余遊。禮固以孝友著。禮卒而復以命其子相相遊吾門。甫二年,而在東沒。相克成先志,輯其父《拜經堂遺文》,欲梓之以行遠,而問序于余。余讀其文,説經者居十之七八。其訓詁之精,考訂之確,于漢人之學深焉。余性固陋,又多疾,不能博覽詳考。顧少讀韓氏之文,又讀程、朱書而善之,以為得《六經》之義為多,而于漢人之學,則雖知好之,而非性之所近,以序在東之文,能勿慚乎?獨計在東生平里居之日少,不克過從講習,以求治經之源委。而其弟若子不使之就學他氏,而獨以命余,則于余殆非無意者。故嘗以謂相先治漢學,以通其訓詁,繼治宋學,以究其義藴,尤必明乎聖人所以作經之旨,而于孔、孟、程、朱之道,同條共貫,以善反之身,始可以進于儒者。雖與世異趨,毋悔焉。在東可作,不識以吾言為然耶?否耶?
嘉慶二十有二年九月朔日,同里吳士模序。
[1] “禮”,當爲“禮堂”。下文“禮固以孝友著”“禮卒”,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