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我成了疯批反派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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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打耳光

伍六七在识海里急得跳脚:“宿主!还剩三天任务期限,您该去煨汤刷晏无岐好感啊!”

“你懂什么。”苏烬欢钻进马车,顺手将暖炉塞进沈如霜怀里,“上回我给他送羹汤,这厮转头就对我阴阳怪气的。如今突然涨好感,指不定在憋什么坏水。”

马车碾过结冰的青石板,停在挂着“百味鲜”匾额的三层酒楼前。

跑堂的见着苏烬欢鬓间东珠,忙不迭引着往二楼雅间去。

红泥小炉咕嘟作响,羊汤鲜香裹着枸杞甜味漫上来。

苏烬欢夹起透光的肉片在汤里涮了三下,蘸着韭花酱正要入口,忽然瞥见沈如霜盯着对面绸缎庄出神。

“去买顶幂篱吧。”她咽下羊肉,被热汤熏红的脸颊像抹了胭脂,“省得那些登徒子乱瞧。”

沈如霜应声下楼,鹅黄裙角消失在楼梯拐角。

苏烬欢倚着雕花窗棂哼小曲,忽然瞧见绸缎庄门口聚起人群,指指点点的议论声顺着寒风飘上来。

“造孽哟。”

“那姑娘怎么被一群人打成这副模样?”

糟糕!

苏烬欢撂下银箸就往楼下冲。

伍六七在识海里尖叫:“宿主别冲动!您这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哟!”

“聒噪!”

朱雀街的青石板还凝着晨露,沈如霜护着怀中月白幂篱的纱帘都被扯破半边。

她跪坐在胭脂铺前的台阶上,发间珍珠步摇早被拽得七零八落,左颊三道血痕衬得脸色愈发苍白。

“不过是个罪臣之后,还真当自己还是名门千金?”顾明姝掐着沈如霜下颌,指尖蔻丹红得像要滴血,“就算本小姐在这儿划花你的脸,你家主子能奈我何?”

围观人群忽然如潮水分开。

苏烬欢绣着金丝芍药的锦缎衣袖扫开人群,发间累丝金凤钗的流苏缠在耳畔。

她盯着沈如霜脸上交错的红痕,突然抓起旁边茶摊滚烫的铜壶。

“谁敢碰她!”

铜壶“咣当”砸在青石板上,蒸腾的热气惊得顾明姝倒退两步。

这位礼部侍郎家的嫡女攥紧湘妃色帕子,强笑道:“苏姑娘何必动怒?不过教训个贱奴。”

“贱奴?”苏烬欢突然轻笑,镶东珠的绣鞋碾过泼洒的茶汤。

她伸手抚过沈如霜红肿的脸颊,腕间翡翠镯子碰出清脆声响:“打狗还要看主人,你们是当我襄平侯府无人了?”

苏彩云正要开口,忽见苏烬欢从荷包摸出块令牌。令牌上“监察司”三个篆字让周遭贵女齐齐色变——谁不知襄平侯嫡女拿着御赐令牌,能直入都察院递折子。

“方才谁动了手?”苏烬欢漫不经心地把令牌抛着玩,金穗子扫过顾明姝惨白的脸,“本姑娘数到三,若没人认,就统一受罚!”

“是她!”粉衣少女突然指着顾明姝,“顾姐姐说沈姑娘偷了她的和田玉佩!”

“你血口喷人!”顾明姝丹寇指甲险些戳到那人鼻尖,转头对上苏烬欢似笑非笑的眼神,声音陡然弱下去:“不过是个误会。”

“误会?”苏烬欢突然拽过顾明姝腰间羊脂玉佩,金丝络子在她掌心勒出红痕:“你说的是这块?”她转头问沈如霜:“何时偷的?”

“回主子,奴婢辰时三刻才随您出府。”沈如霜声音清泠如碎玉,指着玉佩边缘:“这络子上的缠枝莲纹,是奴婢今晨新打的。”

顾明姝脸色霎时灰败。

她怎会料到这贱婢竟记得每件首饰的纹样,更没想到苏烬欢会较真至此。

“既是个误会——”苏烬欢突然将玉佩掷在石阶上,羊脂玉应声碎成三瓣:“那就请顾小姐给个说法。”她指尖点点周围贵女:“还有你们。”

顾明姝突然尖声道:“你敢!我爹可是……”

“你爹是礼部侍郎,正四品。”苏烬欢截住话头,从袖中抽出一卷洒金笺:“巧了,昨儿刚收到你父亲求我爹保举的拜帖。”

她两指夹着信笺在苏彩云眼前晃了晃,突然松手任其飘进茶汤里。

满街寂静中,苏烬欢抚着沈如霜发间歪斜的珍珠簪,声音甜得像掺了蜜:“这样吧,方才谁动的手,就自扇十下。若等我爹下了朝……”她故意顿了顿,“听说最近御史台正愁没有弹劾的折子呢。”

“啪!”

第一记耳光响起时,顾明姝还在发怔。

等她回过神,已有三四个贵女咬着唇自掴,金镶玉的耳坠子甩落在地。

“苏烬欢你疯了!”顾明姝护着脸往后缩,“为个奴婢得罪这么多人?”

“二十下。”苏烬欢突然打断,指尖点在她描金抹额上:“你多骂一句,等会你一个人就多加十下。”

当第十七个耳光打完时,沈如霜忽然扯了扯苏烬欢的衣袖。她望着满地狼藉,轻轻摇头:“主子,够了。”

苏烬欢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目光扫过瑟缩的众人:“今日看在如霜面上,余下三记先记着。”

“现在,该轮到你了!”说着,苏烬欢一步步往顾明姝逼近。

顾明姝顿时慌了神,染着丹蔻的指甲几乎掐进苏彩云衣袖,嗓音发颤:“彩云姐姐,快劝劝你妹妹……”

苏彩云垂眸掩住眼底厌烦。

八年前那场大火怎么没烧死这祸害?她轻抚腕间翡翠镯,再抬眼已是温婉模样:“妹妹消消气,这些官家小姐也是为侯府的名声着想,也是为你好。”

话音未落,苏烬欢已走到近前。

猩红斗篷扫过结冰的石阶,金线绣的缠枝莲在日头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为我好?”苏烬欢抬手拨开沈如霜散乱的鬓发,露出她红肿的侧脸,“带头欺辱我的丫鬟——”镶金护甲突然抵住顾明姝下巴,“这叫为我好?”

顾明姝踉跄着后退,发间珠钗撞在廊柱上叮当作响。

苏彩云忙扶住她,淡青色纱裙在寒风中飘摇如柳:“沈家当年贪墨河工银两,妹妹收留罪臣之女本就遭人非议。”

“姐姐倒是记得清楚。”苏烬欢忽然笑出声,“三年前刑部结案时,陛下亲口说‘祸不及女眷’——”她猛地转身,珊瑚禁步甩出凌厉弧度,“难道,你们比圣上还英明?”

铺子内外霎时死寂。梅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砸在顾明姝锦绣裙裾上。

几个官家小姐缩在角落里,方才撕扯沈如霜时的嚣张气焰早被寒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