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司明
严凝放下刀，同意去医院包扎，医院门口，寒霜月意外看见几天不见的神妃子。
她身形不稳，几欲摔倒。
姜迟对羿宸谙说：“你陪严先生上去，我有点事儿。”
说完不等羿宸谙回答，她看见神妃子往后一仰，她赶紧冲过去。
“飞飞！”
神妃子倒在姜迟怀里，意识彻底丧失前，她喃喃道：“七七，你终于原谅我了吗。”
说完便昏了过去。
幸好是在医院门口，医护人员赶紧过来抢救。
病房里，神妃子在里面昏睡。
医生说：“你们家属也太不小心了，病人少了一个肾，本就不适合怀孕，既然怀了，应该好好休养才对。
“病人身体弱，胎儿也才四个月，偏偏还做羊水穿刺，做也就罢了，胎儿不稳还要孕妇一个人来医院做检查。
“你们……唉”医生叹了口气，在医院待久了，什么人都见过，如果他们对孕妇不上心，别人怎么说都没用的，“总之，别折腾孕妇了。”
姜迟又询问了医生一些注意事项，医生走后，姜迟看向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的神妃子。
她脸色白到几乎透明，和在船上风姿卓绝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你不是回有钱人家里享福了吗？
怎么还把自己的肾丢了？
多年前，神妃子还没回神家时，还不叫神妃子，叫姜飞飞。
福利院的老院长姓姜，所有福利院的孩子都跟着她姓，姜迟是当年那批孩子中最晚来的一个，所以叫姜迟。
而神妃子当年性格恬静，院长希望她活泼一点，给她起名姜飞飞。
姜迟说话说得晚，小时候怎么也说不好自己的名字，总是姜七姜七地叫自己，福利院的小朋友为了取笑她，给她起了个七七的外号。
等她长大了点，用蛮力把那些小朋友打得不敢再这样叫她，唯独神妃子例外。
姜迟从小是个颜控，神妃子长得好看，说话声音娇娇软软的，“七七”从她嘴里说出来，没有取笑的意味，像是撒娇。
姜迟和神妃子最要好，她们七岁的时候，有一对夫妻来福利院领养孩子。
院长给他们推荐了神妃子，神妃子好看而且性格软，好说话，是最好的领养人选。
但那对夫妻说，他们夫妻俩性子都闷，想要个活泼点的，院长这才推荐姜迟。
领养手续都快办完了，姜迟偶然看到神妃子躲在角落里哭，上前问她怎么了。
“你要走了，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哭得太可怜了，姜迟问那对夫妻能不能也领养神妃子，那对夫妻为难说道，他们也只是普通家庭，养育两个孩子压力太大了。
姜迟狠下心，决定不走了。
夫妻俩见姜迟怎么劝都没用，也没再坚持，只说他们和姜迟没有缘分，收养了另一个女孩。
那时候，小小的姜迟拍着胸脯对神妃子说，以后我们谁也不走，就在福利院，我们不用去加入一个家庭，我们自己就是一个家。
神妃子和姜迟拉了勾。
但十五岁那年，神妃子还是跟神家人走了。
她离开前说对不起，她发誓说等她安顿好后，一定回来找姜迟。
可她没有。
她背叛了她们的约定，也没有信守承诺。
姜迟在船上看见她时，恍若隔世，算起来，她们也七八年没见了。
十几岁时对她的怨恨早就消散，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羿宸谙过来问她要不要回去。
姜迟想了想，说道：“等神家人来了我就回去。”
“你要的职业经理人已经找好了，确定不用把寒氏的名字换掉吗？”
“不用，寒氏经营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熬成老品牌，换名字多影响赚钱。”
羿宸谙笑着看她，“嗯，你说的对。”
姜迟看他，他眸色深深地回视，姜迟瞪他，他还是情深几许的样子。
“你还不走吗？”
羿宸谙失笑，“用完就丢，是不是不太好。”
不然呐，还想跟她发展一段替身虐恋吗。
姜迟承认羿宸谙长得很对她胃口，身形高大颀长，芝兰玉树般的贵人气质，又有几分笑而自威的杀伐。
如果在乙游里，姜迟肯定嘶哈嘶哈唯推羿宸谙。
但这是小说啊，还极有可能是个漠视刑法的霸总虐恋文，谁敢爱这一款啊。
“随便你，神妃子快醒了，我去医院食堂给她打点饭。”
羿宸谙亦步亦趋地跟上，她们进电梯后，另一部电梯门打开，夜溟径直朝神妃子所在病房走去。
睡梦中的神妃子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兀然睁开双眼，看到夜溟，调问道：
“夜少怎么来了，亲子鉴定不是出来了吗，孩子是你的。”
“我自然知道孩子是我的。”
声音严肃，完全不是夜溟吊儿郎当的语气。
神妃子瞳孔收缩，他不是夜溟，是另一个人格——夜司明。
今天还不是十五月圆夜，他怎么会出来，神妃子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
她出海真正想躲的人，从来不是夜溟，而是他。
哪怕做好了面对夜司明的准备，神妃子计划中的，绝不是现在这样，她现在太虚弱了，没有力气跟他周旋，夜司明两根手指就能掐死她。
“你让我好找，神妃子。”
神妃子按住不停抖动的双手，笑着说：“出去玩了一圈，辛苦夜少费心了。”
夜司明浑身散发出威胁气压，“别用那个废物的称呼呼唤我，我告诉过你应该叫我什么。”
“司、司明。”
他看向神妃子被子底下微微隆起的部分。
“孩子？夜家可不配有我的孩子，打了。”
“司明，夜少知道这个孩子，他不会让我打掉的。”
“哦？”夜司明坐在神妃子旁边，捞起一缕头发轻嗅，“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支配我的孩子。”
神妃子被夜司明靠近的半边身子汗毛竖起，仍然淡定道：“这是我和司明的孩子啊，司明，你不想和我拥有一个孩子吗？”
“不。”夜司明在神妃子脸颊落下一吻，又辗转到唇畔厮磨，“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