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京城二月天,华灯初上。
暖阁轩窗户半开,粉色床纱被风吹起,曼妙地舞动着腰肢.兽首鎏金炉散发的袅袅青烟随风轻轻摇曳。
薛晚棠的身子在窗口被柳朝明紧紧桎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你放开我!”
柳朝明纤长冰凉的手指禁锢住她的脖子,玉扳指嗑到了她的下颌,薛晚棠感到一阵刺痛。
“你听听,隔壁多激烈!”柳朝明声音沙哑,似在她耳边呢喃.
薛晚棠咬住下唇,眼底盛满怒火,“你何必如此羞辱我?”
她听到了也看到了,她嫁了一年的平安侯世子,此刻正在隔壁与旁的女人恩爱缠绵。
柳朝明声音轻浮,眼底冰冷,“你不谢我?”
薛晚棠修长的腿被柳朝明紧紧夹住,她感受到了男人身体的变化,羞愤道:“柳朝明你放开我!我们有话好好说,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柳朝明冷嘲,“你怕了?”
男人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薛晚棠的脸颊,他的指腹有薄茧,滑过她的翘鼻,眼尾,额头,薛晚棠的身体泛起一阵阵热浪,即刻要将她灼烧:“柳朝明,你无耻,你堂堂辅国公,怎么能做如此龌龊之事?你放开我,今日之事我既往不咎。”
柳朝明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声音提高了三分:“你当自己是什么?”
薛晚棠眼尾稍红,声音哽咽:“我如今是平安侯府当家主母!”
“主母?”柳朝明掐住她的下颌,眼中尽是嘲讽,“你不过是他们的摇钱树罢了!”
薛晚棠的羞愧变成了愤怒,“柳朝明,你混蛋。”
男人笑得邪魅,大手握紧薛晚棠的纤腰,更用力往他身下拽。
薛晚棠气疯了,“柳朝明,我已成婚,我们早就桥归桥,路归路,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招惹?”柳朝明冷哼,“你说,隔壁正在进行的事,我们也试试,怎样?”
薛晚棠奋力挣脱,朝着柳朝明就是一巴掌,柳朝明躲过,顺便把薛晚棠的双手举过头顶拷牢。
薛晚棠双腿发软,脸色涨得更红,哀求道:“柳朝明,我求你了,你放开我。”
柳朝明笑得邪魅,埋头靠近薛晚棠肩胛,他的鼻子在她脸颊游走,薛晚棠浑身战栗,白皙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瞧瞧你的样子,看来世子爷喂饱了别人,冷落了你!”柳朝明一手禁锢薛晚棠的双手,另一只手扳过薛晚棠的身子让她面对他。
薛晚棠透过朦胧的双眸,终于看清柳朝明,三年未见,他黑瘦了许多,也阴郁了很多,腰间那条深棕百福纹金丝边腰带与她的双荷苏绣锦囊胶着在一起,深邃的眉眼中盛满了戏谑与疏离。
暖阁轩内外人来人往,薛晚棠恐慌极了。
往事重回心头,她崩溃得掉下眼泪,“柳朝明,假如你还念得从前,放过我好不好?”
“从前?”柳朝明双目赤红:“你还记得从前?”
柳朝明紧贴薛晚棠的身子,眼中尽是寒凉和羞辱,“如今,你这个弃妇,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嗯?”
柳朝明戏谑地咬着薛晚棠的耳朵,隐忍低沉道:“况且,你这个时候求我,什么意思?”
隔壁传来一阵令人羞耻的哼哼呀呀,彻底搅乱了薛晚棠的思绪。
薛晚棠丰腴的身子也燃烧着柳朝明的理智,他疏离的眉眼中突然燃起一簇簇火苗,薛晚棠吓得瑟瑟发抖,她从他眼中看到了无尽的占有和欲望,“柳朝明,你放开我!你不能这样对我!”
柳朝明才不管。
粉色帷幔被风吹起,柳朝明大颗汗珠低落在薛晚棠肩胛,窗外一轮明月冉冉悬挂在夜空,清凉如水.
薛晚棠夜半醒来,抬起软绵绵的胳膊,双手捂住眼睛.
为什么?
当初明明是他走得决然,为何如今要这般羞辱她?
泪水汹涌而出,薛晚棠想杀了柳朝明。
第二日天蒙蒙亮,薛晚棠悄悄去了成仁医馆。
趁人不备,她在草药堂抓了川穹,桃仁,红花等药材鬼鬼祟祟递给药童,“这味药我要拿走,你马上去熬了给我。”
药童抖抖药篮子里的药材,笑问,“这是避子汤,薛大夫有急用?”
薛晚棠支支吾吾,药童一脸莫名其妙,心想,避子汤而已,薛大夫有啥不好意思?不过她成婚一载未有孕,原来是在喝避子汤。
药童摇头,避子汤伤身啊,薛大夫人美心善,却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
薛晚棠刚在医馆坐定,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被个女孩搀扶着跌跌撞撞闯进诊堂。
女孩十分焦急,“大夫,请帮忙看看,我爹从昨日开始泄泻,已经不能走路了。”
薛晚棠安排男人躺好,伸手搭上他的手腕。
半晌,薛晚棠道,“还好,普通泄泻,你们不必担心,我开几味药,回去按时服用,三日便可痊愈,假如后日还有症状,务必再来诊治。”
女孩答应,三人正说着话,一个粗汉身后跟着二个拿木棒的男人,三个人嚣张地踏进医馆,“这里谁管事?”
药童吓坏了,“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粗汉挥舞着木杖,大声叫嚷,“就是你们这肮脏的鬼地方把我娘治死,还不赶快赔钱!”
薛晚棠站起来,“我是医馆的大夫,这位兄台能否把话说清楚?医馆什么时候把你娘治死?你娘是什么病?吃了什么药?药方能不能让我看一下?”
“药方没有,要命一条,今日不赔钱,你们就别想开诊,兄弟们给我砸!”
三人不由分说,扬起木棍就是一顿砸,很快,两套桌椅不幸遇难。
就在这时,刚才看诊的女孩飞身一脚,把粗汉手里的木棒踢落,接着一个转身,又把另一个男人打翻在地,还有一个男人没等反应过来,便被女孩踢中下巴,手里木棒落地。
三人面面相觑,粗汉大叫,“女侠饶命!”三人飞奔逃走。
薛晚棠还没反应过来,女孩冲她一抱拳,“薛大夫,谢谢你救我爹,我叫青竹,今年十六岁,京城人氏,从小会些拳脚功夫,如果薛大夫不嫌弃,请收留我在你身边。”
薛晚棠惊呆了,她羡慕青竹的功夫,可对完全陌生的青竹又难免戒备。
青竹仿佛看穿了薛晚棠的心思,道,“我爹是京城漕运的粮道专管,我娘替人家洗洗涮涮维持生计,我是正经人家的女儿。”
青竹干净利落,眼睛大而有神,很投薛晚棠眼缘,薛晚棠想,她身边正好缺一个帮手,不如就留下青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