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生
漠山，巍然屹立。
清晨，山巅驻扎的木屋在迷雾中一片渺茫，犹如仙境。寂静走廊上出现一身黑影，在迷雾中渐渐清晰起来，见他年初二十，血气方刚，一身傲骨颇有王者风范。
缓慢的步伐在木屋前，停下了脚步。
行早之人均能与他共睹，清晨时独有的奇异景象。
万壑千岩迷雾茫茫，不知明处更有鸟语花香。让他虽处迷雾之中，竟感觉与天空这般临近。
如亲人呼唤的风声，在耳边回旋。
古有传闻，这漫山迷雾乃灵气所在日月之精华，万物吸之可逐渐成长渡劫成仙。还有人说乃仙人驱使，为避凡尘，享清静之所。
还有一种迷雾多出现在阴天或傍晚之时，阴森及其恐怖的气氛中，凭空出现的一条白雾，渐渐弥漫开去，转眼便消失无形。多数人认为，乃阴灵行红白喜事所经之路，恰好遇时都要匆忙逃离，避免染上污秽之气。
可见，传言林林总总，在人间广为流传。但凡胸怀大志之人，面临天地间壮丽光景，又是怎样的心情？让他激荡飞扬。
他闭目仰天，深深吸了口气，感觉空气中还有些清凉。这一刻没有再问自己身处何方，下一秒将为谁践行。他虽处荒凉之所，可内心的那份平静，我想一定是前所未有的。
如雄鹰俯瞰世界，想去征服，所有不服。
简陋的屋里，如烟像往常一样睡到自然醒，见窗外天色未明，似乎还在埋怨不该此刻醒来一般，将被子盖住了头。在温暖的被窝里翻了翻身本想再睡一会时，心里出现的担忧，还是让她艰难起了床。
一袭淡紫衣裙伴随主人，来到柜前为镜中娇美的容颜梳妆起来，时间过去了许久，才稍感满意之色，放下了梳子，向屋外走去。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黑衣男子闻声看去，见迷雾中渐渐出现的身影，犹如九天仙女出落凡尘，渐渐清晰的容颜，让他六神无主，目瞪口呆。
目光被她深深的吸引，引来心间一阵狂热。
如烟见是陌生面孔，急忙停住了脚步。见他直勾勾看着自己，只觉面红耳赤好些不自在，讶道：“你谁呀！”
男子诡异的笑容，也不知能否听见如烟的问话，心里想着，“这次被糟老头带上荒山，莫非让我做他的女婿？不过看她面上，那我就勉为其难成全他喽！”
脸上沾沾自喜想到此笑意更加灿烂起来，本想好好表现一番，不料还是习惯性耸了耸肩，粗声粗气的道：“我不就是师父收的关门弟子喽。”
如烟轻额一声，见他盛气凌人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道：“那你随我来，见一下师兄吧！”
黑衣男子脸色失常，疑道：“师兄？”。
见她离开的倩影，显得有些失落。待她消失在视线里，才不由自主跟了过去。
如烟推开了房门，见被子掉在了地上凌乱不堪。瞧他睡意正浓对被子滑落之事全然不知时，让她花容失色，快步走了过去。
黑衣男子来到门前，见她熟练的将被子盖了起来，也不知这样的场景出现了多少次。目光狠狠看去床上之人，道：“故意的吧！小子。”
如烟见他穿起了衣服，犹豫不决最终决定不再施药了。理好被子之后，便离开了屋里。
阳光驱散迷雾，视野变得开阔起来，黑衣男子跟在如烟身后，由于初来乍到对此有了浓厚的兴趣，他仰望天际，不在认为天空真有那么高远，甚至还在担心，真怕有一天心情大坏之时，控制不住自己将碍眼的火球踢了开去。幻想中，嘴角出现了一丝狂妄的笑意。
眺望边际，群山犹在山脚如繁星点点闪烁眼前，让他胆战心惊。他虽是少年，但为躲避仇人击杀居无定所，也算长了不少见识。比起之前爬过大山天险，与之相比恐怕都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了吧！
从四海逃亡，到如今练就了一身杀人本事，也算小有所成。但人心岂可满足，对他而言所经历过的劫难，比起雄心壮志，这又算什么呢？
环顾四周颇感眼乏，他的目光被如花似玉的倩影所吸引，只觉在出现过一般；勾魂摄魄，令他魂牵梦萦。
如烟对此可能太过熟悉的缘故，未向四周多看一眼，径直向广场走去。
对她而言，再美的风景，不是都有看累的一天，不是吗？
两人拉开一段距离之后，如烟停下了脚步，见他深邃的目光犹如饿狼注视着自己，令她心有余悸打起了寒颤，出自心间的那份担忧，还是让她怯生生道：“你，去弄点野味回来！”
男子如梦初醒大有失望之色，甚是不解微微叹了口气，心间急道：“这天下间所有的女子，是否都像她刁蛮任性，不懂礼法。再说普天下谁不对我望而生畏，望风而逃；竟对我直眉瞪眼。”轻哼一声，本想恶言相向，可到了嘴边却是心里一软，似乎所有的抱怨都是不应该的。凝神向她看了一眼竟让平日里那份威严大打折扣，一阵心乱如麻急道：“这，这是为何？”
如烟见他不愿就算了还诸多疑问，不想理他自想办法时。心里一揪，想到上山抓鸡下海摸鱼，想到从未做过。就算如愿抓住了，恐怕也杀不死干着急的！
她认为隔行如山，就得遵守道义。
她所擅长炼丹之术，行救世之道。就算饿了自己，也得以身作则。
但女子天生嘴馋，遇上心情大好之时，竟又不顾芳容，自顾吃了起来，将她师父抛在脑后。
往事历历在目，想到此竟又扑哧笑了出来，当下服了软再说的确理亏在先，并有求于人，语气也缓和很多，道：“你师兄受了重伤，需要营养才能恢复。”
黑衣男子臭骂了一声“又是他”，醋意大发，老大不痛快，道：“如果，我若受了伤，你愿意照顾我吗？”
如烟肯定的点点头，亲切道“当然会啊。”
见她含情脉脉，花枝招展，再次让他魂不附体。心间涌上这样一个念头，“若，受伤的人是我…”憎恨的目光望去天际，不知何处发出的声音，响彻耳旁。
“上去…，”
踏上一步的瞬间，他潜意识摇了摇头。
“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啊！”挣扎间露出痛苦之色，狰狞可怖的瞬间，眼里渐渐出现了血丝。
“哈哈哈…”狂笑之声震耳欲聋，声音似有魔力般驱使他，“你不应该是失败者，我会让你得你所想。”
当他感到不能自主挥动手的瞬间，他又苦苦支撑着，“不，不能，这样她会伤心的。啊！”
不知何处的力量，让黑衣男子力缆狂澜将她抱入怀中，如巨蛇疯狂缠绕着猎物，任由本能的挣扎，直到精疲力竭时。
电光火石间，张开了血盆大口咬去了猎物。
如烟瞪大了双眼，忘记了呼吸，涨得满脸通红。心间狂跳的小鹿，如遇猛虎一般全力奔跑着。
她的樱桃小嘴，双唇越咬越紧，待她缓过神时，已咬破了他的双唇，鲜血流入彼此的口中，许久才喘着粗气，用力的挣扎着。
灰衣男子推开房门眼前一幕，令他全身僵硬泰山压顶，竟连呼吸感到了困难。
黑衣男子憎恨的目光看了过来，走廊中那人时，便不敢动作，感到心虚放下了双手。
娇躯受外力的牵制失去时，便挣脱在此人怀中，用力擦掉了嘴边的血迹，感觉无地自容洒下泪水，向广场跑去。
他们的目光追随飞奔的身影，直到消失眼前。
灰衣男子见他打扫着战场，将残留的血液卷进了嘴里。让难以平静的心情再次激愤起来，待仇恨的目光渐渐消失之后，才上前打起了招呼，道：“这位兄台，不知如何称呼啊！”
黑衣男子似在埋怨他，不该此时候出现一般，低低臭骂了几句，道：“往事云烟，务须再提。即已活着，便是新生。你和我都不配拥有名字的！”
灰衣男子点了点头，一声叹息道：“造化弄人人啊！既如此我们就已师兄弟相称吧！”
“额”，黑衣男子愣了愣，道：哪，谁做兄，谁做弟呀？”
灰衣男子呵呵笑道：“师兄之情如同手足，谁兄谁弟，其实不重要的。”
“靠，连语气都如此相似。”黑衣男子眉头微邹，自言自语道。
“师兄，你说什么？”灰衣男子见他不肯做师弟，况且自己身受重伤，哪有力气争什么师兄啊，甘拜下风叫了起来。
黑衣男子颇有得意，做出高大威猛的模样，捂嘴道：“恩，这就对了，师兄我定会鞍前马后罩着你的。”
让他看在眼里，自叹不如多了几分钦佩之意，再次拱手道：“多谢了，师兄。”
黑衣男子拍了拍他肩膀，轻声道：“你看你身受重伤，身体又如此单薄，需要大量的营养才能恢复，师兄我，这就去弄点野味回来，好好给你补补身子。”
灰衣男子拱手言谢，见他潇洒的挥挥手破空而去时，心里涌上一份酸楚与担忧，寻便了每个角落，未见如烟姑娘的身影时，让他伤心的了极点，一副坚决不放弃的样子，继续寻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