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章 引子:血色残阳(三)
。长安区棉五的某一间单租房里,有一个样貌沧桑的中年人放下了手机
栈奕的死不仅在搅动着官场和舆论场的死谭,对于商场,也是这样。
他一直试图去降低这个世界对于栈奕的关注度,可是栈奕这个人,不管生前还是身后,不管是知名还是出丑,他永远不是一个能安分守己苟住的灯。
就像是生来就是为了台前的,在台前被大众所记住,在台前走完自己全部的生命,又在台前的洪浪滔天中谢幕。
“你小子牛逼过了,也显眼够了,被人记得了,潇洒了,你说你死后,管它洪浪滔天。可你哪里想过我们这些为你擦屁股的人。”
说着,说话的人摸出一小片薄薄的布,擦向一张看起来老旧的灰色照片,“真是一个傻孩子,跟以前一样。嗐……”
那个人发出一声很长的叹息,随即有什么东西在布片上方滑落,滴在玻璃做的相框上,在玻璃边缘蒙上了一滴透明的水渍。
“白忙活了”,又是一声叹息
……
周明宇的家位于桥西区红旗大街西侧一片名为“新石”的住宅小区里。当初结婚的时候,好面的老爹用公积金买下了全小区唯一的一栋二层的门面,爆改后成为了一幢极具欧式风格的二层小楼。楼外的新式街道沿路齐刷刷种满了在北方地区很少见的梧桐树,夏天的时候这里清凉具有隐意;时值深秋,梧桐的叶子都已经通通褪去。蓝黄相间的砖瓦和西南方向房脊上在阳光照射下闪着白光的玻璃幕墙为这里增添了一些暖意。
周明宇早上九点到家之后,即使带着极大的震惊和困惑,他还是决心先补一下觉恢复一下自己的脑力。鉴于周明宇不规律且颠倒的作息,知道他晚归。还算体贴的妻子在早班前为他留下了OLDPEPPER家的美式汉堡,配上低糖的牛奶,很奇怪的吃法,但是对于他又菜又馋的胃和味蕾都有帮助,他草草吃完,随后倒头就睡,一直到下午两点钟,自家的门铃声再次响起。
被吵起来的周明宇有稍许不耐烦,但是多年的职业习惯下他还是迅速反应过来,努力睁开发沉的双眼,也没整理头发,穿上拖鞋踢踏着下楼。
透过猫眼他看清来人的样子,来人顶着一头乱蓬蓬像被烫过的卷发,一顶黄色的渔夫帽不歪不斜地正好盖住头顶最乱的部分,还有那一双标志性的极有喜感的眉毛,是自己的助手没错了。
他忙按住指纹锁的凹印,让来人进屋。“你家的路可真的拐。”,助手摘掉头顶的帽子,坐进一楼客厅的沙发,仍然是带着一副独属于年轻人的跳脱语气:“”周哥刚醒么,”周明宇用一只手打开茶吧机的开关:“回来补了会觉,你怎么来啦?”
“孙哥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看你没有接到,他去咱们公司找我了。”助手拿起周明宇递给他的茶杯:“真烫。”他小口吹着杯子里的茶气:“孙哥说那边处理得差不多了,让你把公司的申请跟他们对接一下。”
“这么顺利?”,这反而有点超出周明宇的心理预期,“他还说别的了吗?”
“他说,在直播之前先排一遍,先给他们看。要带读稿子的。”助手低头泯了口茶叶,“大红袍啊?”
“继续说下去。”
助手抬头,看着周明宇夹着烟的那只手:“他让咱们别乱动现场就行,就在办公室拍。到时候把现场照片和视频的素材也都给他们审一下。他还说……”
助手突然凑近周明宇:“他还说让咱们正常走完流程就行,不该拍的别拍。”
“不该拍的别拍?这算提醒?还是警告?!”
周明宇的思绪又不得已地活跃了起来,这样的话从孙警官口中说出,含义定然不是表面意思那么简单,孙警官的多年为人他了解,或许孙警官已经知道了点什么,又或者,他想通过这句话向自己传达某种意思,比如……
“现场很可能还有什么,那些人,还没来得及带走的东西!”
助手看着情绪一下子变得高亢起来的周明宇,神色也开始从茫然变得激动:“对哈,检察院那一帮人在那儿扒拉了半天,绝对是在找什么必须要找的东西,我就知道这年头当差的,无利不起早,没几个好东西!”助手拿过周明宇的烟盒,也给自己点着了一根,随后不会抽烟的他就被强行吸入的第一口呛得够呛:“周哥,咱们这就去呗,去台里,找老赵要盖章的申请表去。”
周明宇点了下头,神情仍然若有所思,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一次他周明宇一定要找出什么线索来,一定要去拨开迷雾看清楚。看清楚在11月23日这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当是为了自己的好奇心;为了公司关注的这份焦点;为了把这帮人欺上瞒下的目的给找出来。为了……
为了离开的栈奕。
他拿起溋洗室的梳子,仔细梳了梳头发,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领结。随后抓起车钥匙和家门钥匙,向着好奇地在屋里东逛西逛助手比划了一下:“走!”助手紧跟其后,不忘递上一条绿箭。
“吃这玩意,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