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呜呜呜~~”
起风了。
徐长生浑身浩然鼓荡，黑发飘然。
他知道身为打更司的金锣，莫不语为什么对自己抱有这么大的敌意。
除却打更司的特权让莫不语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外，还因这些年文景帝不断的打压、制衡将军府！
遥记臂力天生惊人的大哥徐龙象在前往南方边境的前夕，曾问过父亲徐骁为何不反？
对于这个问题。
那夜徐骁沉默了良久，这才意味深长的念了一首词：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初闻这首词时。
自幼尚武的大哥徐龙象自然不理解其中的意思。
可徐长生却知道父亲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一朝兴盛，百姓受苦。
一朝灭亡，百姓依旧受苦！
虽说不论兴或亡，受苦的都是百姓！
可徐枭若一怒之下便反了，离阳皇朝必将各州动荡。
到时，
便不就是一个简单的‘苦’字能够形容了。
甚至会出现人吃人的情况！
更何况。
徐家历代虽骁勇善战，却也离不开离阳皇朝历代君王的信任。
若仅因当今陛下的制衡，便直接造反。
那徐骁便也不配这离阳皇朝‘军神’的名号。
可文景帝有这个资格通过各种手段来制衡徐家。
但却轮不到你打更司一个小小的金锣来指手画脚。
纵使执掌打更司的陈貂寺亲至，恐怕都需万般思量！
“剑西去，众生膜拜！”
徐长生衣袂飘荡，黑发飞舞间，眸光如电。
嘴中呢喃一句。
轰！——
万籁俱寂的夜空中，紫气延绵十余里。
浩浩荡荡、遮天蔽日！
看到这一幕。
自出现开始便一直沉默寡言的另一位金锣杨言，脸色有些凝重的抬眸看向头顶那漫天的紫气。
这真的是儒道三品！？
他的内心有些小小的震动。
这等气势。
让他这位五品武夫都感到了一丝诧异。
可...
这还不够！
杨言将目光收回落到了自己的同袍莫不语的身上。
当年这位同袍是如何跻身五品的，在他们这群金锣中并不是什么秘密。
即便莫不语是金锣中最弱的一位五品，却也不是一个儒道三品所能撼动的！
莫不语亦是抬头瞥了一眼延绵十里的紫气，便又开口嘲弄道：“紫气延绵十余里又如何？能够抗住老子一拳？”
言罢。
他便微微矮声。
双脚聚力间。
“咔嚓！——咔嚓！——”
青石铺就的街面顿时有着道道裂痕出现，自他的双脚处朝着四周蔓延。
“嘭！——”
紧接着莫不语便一跃而起，朝着漫天翻涌的紫气直冲而去。
如猛虎开天般。
左臂悬腰，右手握拳！
身形跃至紫气下方时。
一拳轰出。
如大日当空。
拳浪滚滚掀起无尽的罡风。
似艳阳高照的一拳，携炙热无匹的金芒贯入漫天紫气中。
“轰隆隆！——”
延绵十余里的漫天紫气在这金芒炽盛的一拳下，如大江翻滚、骇浪激荡！
与此同时。
一道金光似欲穿破黑暗照拂大地！
徐长生这时亦如天人飞升般，周身浩然围绕，将其拖至半空。
眼看自己的神通紫气神通即将被这一拳轰散、破碎。
“凝！”
徐长生右手虚脱于身前，作半握状，嘴里轻吐一字。
音落。
“轰隆隆！——”
那漫天的紫气翻涌愈发的剧烈了。
下一刻。
延绵十余里的紫气便如潮汐一般，朝着徐长生虚抬作半握状右手涌去。
随着紫气不断的从天穹狂涌而下。
莫不语那炽盛的一拳亦在此时金光大绽，将整条街道映照的透亮。
“就这！？”
莫不语声音戏谑的说道：“这延绵十余里的漫天紫气，看来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啊！”
在他看来徐长生是顶不住自己的这一拳之威，才将鼓荡而出延绵十余里的紫气收回。
可话刚落。
莫不语的眸底却有着一抹骇然闪过。
只见那漫天紫气在涌向徐长生虚抬半握的右手时，竟凝聚成了一柄三尺青锋。
深紫盎然，绚烂夺目！
当三尺青锋凝聚的一刻。
“锵！——”
一道剑鸣划破夜空回荡九霄之上。
“呜呜呜...”
在这深夜之际。
整座皇城中的长剑亦似受到了召唤般。
剑身微微轻颤间，发出阵阵清脆的剑吟之声。
似在迎接它们的王一般。
“这...”
有抱剑而眠的剑客自睡梦中惊醒，看着怀里不曾出鞘却一直轻颤的长剑，面露惊讶：“这是发生了什么？”
“此剑自我行走江湖来便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今日为何如此？便是我用心安抚，此剑都无法停止轻颤...”又有人从睡梦中醒来，看着横于身侧的长剑诧异说道。
这一夜。
那些与剑为伍的人注定难眠！
惊咦声在整座皇城的各处府邸、客栈中响起。
紧接着。
这些人的随身配剑，竟似商量好了一般。
齐齐发出一道清脆至极的剑鸣纷纷出鞘。
破窗破门破虚空。
皆是自主飞向屋外。
又径直的朝着此刻浑身浩然鼓荡，手持三尺紫锋的徐长生破空而出。
另一边。
白鹿书院。
那尊座落于竹海之中的亚圣石像，亦是清光大绽直冲云霄。
仿若在替某人助阵一般。
可这还没完。
亚圣石雕前。
书院的四位大儒早已齐聚。
在四位大儒骇然的眼神中，亚圣石像的眉心处。
有着一缕金芒再不断凝聚。
慢慢的。
凝聚成一个‘荡’字！
当这个‘荡’字凝聚而成时，天地间似有悲鸣响起。
若在歌颂六百年前亚圣的甲子荡魔！
“本命字!...这是亚圣在六百前甲子荡魔后凝聚出了本命字！”
张居正看着亚圣石像眉心处凝聚的那个淬金‘荡’字，面露激动的吼道。
“想不到六百年前我儒道一脉的亚圣，竟将本命字藏在了书院的这座石雕中...”大儒李自成同样不可思议的说道。
“可亚圣的这本命字此时出现是为了何事？难不成与徐家的那小子有关？”江守白有些惊咦不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