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一次染血
他在这里，经历了背叛的余痛，点燃了复仇的烈焰。
他在这里，第一次染血，第一次杀戮，第一次废掉对手。
他在这里，窥见了暗裔魔镰的冰山一角，感受到了力量最原始、最黑暗的诱惑。
他在这里，学会了冷酷，学会了隐忍，学会了用最有效率的方式去掠夺和征服。
相比之下，史莱克的那段经历，在他的记忆中已经变得模糊而遥远。
那些所谓的友情、教导、正义，如同褪色的壁画，只剩下可笑的轮廓。
唯一清晰的，是那份被逐出门墙的屈辱，是玉小刚那张自以为是的脸，是唐三那看似温和却暗藏优越的眼神。
这些，如同最深的烙印，刻入骨髓，化作永不熄灭的恨意和最冰冷的嘲讽。
史莱克教给他的是“理论”。
而暗牙营，教给他的是“现实”。
现实就是，力量决定一切。
现实就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
凌夜收回目光，眼底深处最后一丝复杂的情绪也消失不见，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这里，只是他变强路上的一个驿站。
一个让他认清方向，磨砺爪牙的起点。
他不再有任何留恋。
转身，朝着不远处一个独立的站点走去。
那里，停靠着一辆与普通魂导客车截然不同的车辆。
通体漆黑，线条流畅而硬朗，车身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上面烙印着武魂殿那醒目的六翼天使徽记。
这是专门用于接送武魂殿内部重要人员，或者像凌夜这样获得特殊晋升资格的天才，前往武魂城核心区域的专用魂导车。
站点旁，已经有几个人影在等候。
他们都穿着暗牙营或其他类似机构的制服，年纪看起来都不大，但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无一不是冰冷而强大。
眼神锐利，带着审视和警惕，如同蓄势待发的野兽。
显然，他们也是和凌夜一样，通过了某种考验，获得了前往武魂城核心的资格。
未来的精英，潜在的竞争对手。
凌夜的到来，引起了那几人的注意。
几道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他身上，上下打量着，评估着他的实力和威胁程度。
凌夜面无表情，同样用冰冷的目光回敬过去。
他能感觉到，这几个人，实力都不弱，至少都在二十级以上，甚至可能有人已经接近魂尊级别。
而且，他们身上都带着一股与暗牙营类似的血腥和残酷气息。
看来，武魂殿培养精英的方式，大同小异。
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筛选出来的狠角色。
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较量和冷漠的疏离。
每个人都将其他人视为潜在的威胁和必须超越的目标。
片刻后，魂导车的车门无声滑开。
一名同样穿着武魂殿制服，但气息更加深不可测的中年人走了下来。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
“凭证。”他言简意赅。
凌夜和其他几人依次上前，将墨痕主教或其他高层签发的推荐信或调令递上。
中年人一一核对，确认无误后，点了点头。
“上车。”
凌夜随着人流，登上了这辆特殊的魂导车。
车内空间宽敞，但座位不多，只有十几个。
每个座位都相当舒适，并且彼此间有一定的间隔，保证了私密性。
凌夜随意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其他几人也各自落座，彼此间依旧保持着距离，气氛冷漠而压抑。
车门关闭，魂导车平稳地启动，缓缓加速，朝着远方那座矗立在大陆中央，象征着无上权力和荣耀的城市驶去。
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
暗牙营那冰冷的轮廓，很快消失在地平线尽头。
凌夜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但他并未休息。
他的意识，沉浸在对未来的规划和期待之中。
暗牙营的经历，彻底改变了他。
如果说，被逐出史莱克，点燃了他复仇的火焰。
那么，暗牙营的熔炼，则将他彻底锻造成了一柄为复仇而生的黑暗之刃。
他不再是那个会因为别人的评价而动摇，会渴望得到认可的懵懂少年。
他现在，是一个目标明确，意志坚定，冷酷无情的黑暗行者。
力量，是他唯一的追求。
复仇，是他最终的目标。
为此，他可以不择手段，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武魂城。
大陆魂师界的中心，武魂殿的总部所在。
那里，汇聚着最顶尖的天才，最强大的魂师，最丰富的资源，以及……最高的权力。
墨痕主教说得对，那里，才是真正属于他的舞台。
在那里，他可以接触到更高深的知识，更强大的魂技，甚至可能找到更多关于暗裔魔镰秘密的线索。
在那里，他可以与更强的对手交锋，在更残酷的竞争中，更快地提升实力。
黄金一代……胡列娜……
凌夜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些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很快，他就会追上他们，甚至……超越他们。
至于胡列娜……
那个武魂殿的圣女，黄金一代的核心，拥有极致魅惑能力的女人。
墨痕主教的推荐信，给了他接近这些核心人物的机会。
征服，不仅仅是力量上的。
他不仅要夺取力量和地位，还要掠夺那些天才们所拥有的一切。
包括他们的荣耀，他们的尊严，甚至……他们所在乎的人。
一想到未来可能将那位高傲的圣女踩在脚下，欣赏她或恐惧或臣服的表情，凌夜的心中就涌起一股扭曲的兴奋和征服欲。
魂导车平稳地行驶在宽阔的道路上。
车厢内，依旧一片寂静。
每个年轻的“精英”，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酝酿着各自的野心和算计。
凌夜缓缓睁开眼睛，看向窗外飞逝的风景。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大地上。
但在他的眼中，整个世界，都仿佛笼罩在一层永恒的阴影之中。
而他，将是这片阴影中，最深的黑暗。
武魂城，我来了。
史莱克，等着我。
复仇的乐章，即将奏响！
漆黑的魂导车在平稳的高速行驶中，逐渐放慢了速度。
窗外的景象，也悄然发生着变化。
不再是单调的荒野或普通的城镇轮廓，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宏伟、越来越充满压迫感的建筑群。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
那是一种混合了神圣、威严、以及庞大魂力所形成的独特气场。
即使隔着车窗，凌夜也能感觉到，外界空气中的魂力浓度，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提升。
这里，就是武魂城。
斗罗大陆真正的权力核心之一。
魂导车驶过一道如同天堑般的巨大城门，城门之上，六翼天使的徽记在阳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光泽。
进入的瞬间，凌夜感觉像是穿过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核心区域！
眼前的景象，让即便是心性早已变得冰冷坚硬的凌夜，瞳孔也微微收缩了一下。
震撼！
难以言喻的震撼！
如果说外围城区已经足够繁华，那么核心区域，则完全是另一个层面的存在。
宽阔到足以容纳千军万马同时奔跑的巨大广场，地面由光滑而坚硬的白色岩石铺就，一尘不染。
广场四周，矗立着一座座风格统一，却又各具特色的宏伟殿堂。
尖顶，拱门，巨大的立柱，以及无处不在的六翼天使浮雕。
每一座建筑都散发着古老、庄严、甚至带着一丝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
目光所及的最高处，是一座仿佛刺破云霄的巍峨山峰——教皇山。
山巅之上，隐约可见一座更加辉煌、更加神圣的巨大殿堂，那便是传说中的教皇殿。
整座山峰，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之中，散发着令人敬畏，甚至想要顶礼膜拜的气息。
天空，并非一片空旷。
不时有骑乘着狮鹫或其他飞行魂兽的骑士，组成编队，井然有序地巡逻飞过。
他们身上的铠甲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芒，散发出的魂力波动，无一不是魂王级别以上！
地面上，更是随处可见穿着各式武魂殿制服的成员。
他们行色匆匆，神情肃穆。
最让凌夜心惊的是，这些人中，魂宗、魂王级别的强者，竟然随处可见！
偶尔甚至能感应到魂帝，乃至更强者的气息，一闪而过，如同深渊般难以测度。
这里的魂力浓度，比暗牙营最好的乙级修炼室还要高出数倍！
仅仅是在这里呼吸，都感觉魂力在缓慢增长。
这就是武魂城核心区域的底蕴！
这就是斗罗大陆第一势力的威严！
凌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动。
他注意到，这里的等级制度，比暗牙营更加森严，也更加外显。
不同级别的武魂殿成员，他们身上的制服颜色、款式，以及胸前佩戴的徽章，都有着明显的区别。
低等级的成员在遇到高等级成员时，会立刻停下脚步，躬身行礼，让开道路，神态恭敬无比。
不同的区域，似乎也有着严格的出入限制。
一些宏伟的殿堂门口，站着气息强大的守卫，只有佩戴着特定徽章的人，才有资格进入。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权力，等级，规则。
魂导车没有在主广场停留，而是沿着一条侧道，驶向了核心区域的更深处。
最终，车辆在一座相对独立，但同样气势不凡的建筑群前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负责武魂殿精英培养，也是“黄金一代”摇篮的“圣殿骑士团”预备营所在地。
“下车。”
之前那名气息深不可测的中年人，冷冷地开口。
凌夜和其他几名来自不同“熔炉”的年轻人，依次走下魂导车。
一下车，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庞大魂力威压，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
同时也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若有若无的审视目光。
这里，似乎无时无刻不处在某种监视和评估之下。
在中年人的带领下，他们走进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厅。
大厅内，有不少穿着预备营制服的年轻魂师在走动，但气氛却异常安静，甚至带着一丝压抑。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警惕和竞争的意味。
大厅尽头，是一排柜台。
中年人将他们带到一个标记着“新人报到”的柜台前。
柜台后，坐着一名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官员。
他穿着银灰色的执事服，神情倨傲，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剔，慢条斯理地处理着手中的文件，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们一眼。
“把你们的推荐信和身份证明都拿出来。”官员头也不抬地说道，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凌夜排在中间，看着前面两人递上信函。
那官员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便在旁边的表格上勾画着，态度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轮到凌夜。
他将墨痕主教亲笔签署，并盖有魂帝印章的推荐信，以及暗牙营发放的临时身份证明，放在了柜台上。
那官员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拿起推荐信。
但当他的目光触及到信函末尾那独特的印章和签名时，手指微微一顿。
他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向凌夜。
眼神中的倨傲收敛了一些，多了一丝审慎。
“墨痕主教推荐的？”他确认道。
“是。”凌夜平静回答。
官员的目光在凌夜身上扫过，似乎在感应他的魂力波动。
当他感应到凌夜体内那接近三十级，并且因为魂骨和丹药淬炼而显得异常凝练的魂力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个年纪，接近魂尊的修为，而且气息沉稳，眼神冰冷，显然是经历过不少磨砺的。
墨痕主教亲自推荐的人，果然不一般。
官员的态度，略微缓和了一些。
虽然依旧保持着上位者的姿态，但至少不再是之前那种完全无视的态度。
“姓名，武魂，魂力等级。”他拿起笔，准备登记。
“凌夜，暗裔魔镰，二十九级。”凌夜如实回答。
“暗裔魔镰？”官员的笔尖停顿了一下，似乎对这个武魂名称感到陌生，“器武魂？还是植物系变异？”
“特殊变异武魂。”凌夜言简意赅。
官员皱了皱眉，没有多问，只是在武魂一栏后面，特别标注了一下。
登记完毕，官员指了指旁边的一扇门。
“进去进行基础测试。”
凌夜点头，走进了那扇门。
门内是一个更加宽敞的空间，摆放着各种看起来极其精密的魂导仪器。
几名穿着白色研究服，神情专注的工作人员正在操作着仪器。
看到凌夜进来，其中一人示意他站到房间中央的一个金属圆盘上。
“魂力测试。”
圆盘亮起光芒，一股柔和的能量包裹住凌夜，开始精确地测定他体内的魂力总量和质量。
旁边的魂导屏上，数字飞速跳动，最终定格在一个代表着二十九级巅峰，接近三十级的数值上。
测试人员点了点头，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