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首的掌心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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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假面花展

香榭丽舍庄园的玫瑰园里,香槟色的月季花墙在晨露中绽放。阮星晚踩着三寸高跟鞋,淡紫色旗袍的开衩处露出小腿的旧疤痕——那是十六岁时在曼谷街头被毒贩划伤的,此刻正随着步伐轻轻发烫。

“阮小姐的插花课成绩,在欧洲皇室圈很有名呢。”陆氏集团的公关总监笑着迎上来,目光却在她颈间的黑百合吊坠上停留半秒,“陆先生对园艺也颇有研究,尤其钟爱黑百合。”

阮星晚的指尖掠过花篮里的黑百合,花瓣上的金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听说黑百合的花语是‘诅咒与守护’,倒是很适合某些人。”她抬眼,看见陆砚寒正穿过月季拱门,定制西装的袖口别着与她吊坠配对的枭形袖扣。

“阮小姐。”陆砚寒的声音像浸了晨露的雪松,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文尔雅,“这株‘夜之女王’黑百合,是我从瑞士雪山移植的,没想到在上海也能开得这么好。”

他指尖抚过花茎,阮星晚注意到他无名指的戒痕被袖扣遮住了——那是三年前在老挝,他们为了潜入黑羽基地假扮夫妻时留下的印记。她忽然想起牛皮纸袋里的血清试管,标签上的“0371”编号与他西装暗袋里的子弹一模一样。

“陆先生谬赞了。”阮星晚笑着凑近,将沾着追踪剂的花粉蹭上他袖口,“我倒觉得,带刺的花才更值得欣赏——比如这株‘寒潭之泪’,看似脆弱,实则能在毒雾中绽放。”

陆砚寒的瞳孔微微收缩,只有她能看见他喉结滚动的频率加快了零点二秒——这是他听到“寒潭”时的应激反应。他忽然伸手,替她别正被风吹乱的碎发,指尖掠过她耳后时,停在那枚微型录音器上:“阮小姐耳后有花粉。”

阮星晚浑身紧绷,却听见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黑羽的渡鸦已经进了玫瑰园,袖口第三颗纽扣是他们的标记。”他的手指划过她耳垂,看似亲昵,实则在传递摩斯密码:三点钟方向,穿藏青色西装的男人。

她迅速扫过周围,果然看见有个男人正用手帕擦拭眼镜,袖口第三颗纽扣绣着半只乌鸦。阮星晚忽然踉跄,整个人撞进陆砚寒怀里,手中的修花剪划破他的袖口,露出下面机械义眼疤痕的延伸纹路——那是三年前在莫斯科,他替她挡住机械犬撕咬留下的。

“抱歉!”阮星晚慌忙后退,却在弯腰捡修花剪时,将追踪剂胶囊塞进对方的皮鞋夹层,“陆先生的袖口……我让裁缝铺送新的过来。”

陆砚寒看着她发红的耳尖,忽然轻笑:“阮小姐当年在靶场,可是能单手换弹夹的神枪手,如今连花剪都拿不稳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还是说,你更擅长用修花剪划开敌人的颈动脉?”

阮星晚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暗号,是十二岁那年在缅甸雨林,母亲教她用修花剪自卫时说的:“如果遇到穿黑风衣的人,就像修剪枯枝那样,干净利落地解决。”

“陆先生说笑了。”她重新挺直腰板,指尖抚过旗袍开衩处的疤痕,“不过说到靶场,我倒是听说陆先生收藏了一把1911定制手枪,枪身刻着‘Nightingale’——不知是哪位女士的芳名?”

陆砚寒的眼神瞬间变得灼热,却在此时,玫瑰园的喷雾系统突然启动。细密的水雾中,阮星晚看见那名藏青色西装男子的手帕变成了紫色——那是寒潭病毒的初步反应。

“捂住口鼻!”陆砚寒突然将她按在花墙后,自己则掏出银质子弹上膛,“他们要在花展上测试新型病毒,目标是……”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惊叫。阮星晚从花墙缝隙望去,发现喷雾系统喷出的不是水雾,而是带着荧光的紫色粉末。宾客们开始抽搐,眼球泛起诡异的红光,正是当年在缅甸见过的寒潭病毒症状。

“是‘寒潭之泪’的改良版。”陆砚寒的枪口对准正在安装炸弹的渡鸦杀手,“他们想嫁祸给阮氏,逼你交出基因样本。”

阮星晚摸向旗袍暗袋里的沙漠之鹰,却发现陆砚寒已经将自己的备用枪塞进她掌心——枪身刻着“Owl”,与她的“Nightingale”正好组成一对。

“记得呼吸节奏。”他的声音贴着她耳畔,“吸气四下,屏息七下,呼气八下——就像我们小时候在靶场练的那样。”

阮星晚忽然想起,十五岁生日那天,陆砚寒送她的射击奖牌背面,刻着的正是这组数字。她深吸一口气,与他同时探身开枪,两颗子弹同时击穿杀手的手腕和炸弹定时器。

紫色粉末在阳光下渐渐消散,宾客们陆续苏醒,却没人注意到,陆砚寒悄悄将沾有阮星晚血迹的手帕塞进西装内袋——那是能破解寒潭病毒的关键。

“陆先生,阮小姐,没事吧?”公关总监慌忙跑来,脸色苍白。

陆砚寒整理好袖口,露出招牌的温和笑容:“麻烦安排宾客去医疗区做检查,阮小姐和我……”他看向阮星晚,眼中闪过一丝只有她能读懂的暗涌,“需要处理一些私事。”

他带着她走向花展后的温室,路过黑百合展区时,阮星晚忽然停住脚步。某株黑百合的花瓣上,用金粉画着半只枭——那是陆砚深的标志,也是三年前在老挝,她差点被活捉的陷阱标记。

“他们果然来了。”阮星晚低声道,“寒潭计划的重启,和陆砚深有关。”

陆砚寒的手指骤然收紧,却在触碰到她腕间疤痕时,又慢慢松开:“我父亲的实验室里,有份文件记录了你们的基因配对——0371和0372,是唯一能相互中和的共生体。”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花瓣落地,“包括情感共鸣。”

阮星晚抬头,看见他琉璃色瞳孔中倒映着自己的脸,左眼下的泪痣在紫光中微微发烫。她忽然意识到,刚才开枪时,两人的心跳频率竟奇迹般同步,就像被同一根基因线牵扯的木偶。

“所以你接近我,不只是为了保护,更是为了利用?”她的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陆砚寒转身,指尖抚过黑百合的刺:“一开始是。但现在……”他摘下枭形袖扣,放在她掌心,“我更怕失去的,是那个在雨林里用修花剪保护血清的小女孩,而不是什么0372号实验体。”

温室的天窗突然炸开,三枚带着乌鸦图腾的飞镖直射而来!陆砚寒猛地推开阮星晚,飞镖擦过他的侧脸,在颧骨留下血痕。阮星晚趁机开枪,击中屋顶的监控摄像头,却在画面消失前,看见镜头后戴着机械义眼的男人——正是当年在缅甸追杀她的渡鸦杀手。

“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了。”阮星晚扯下丝巾替他包扎,闻到他身上混着血味的雪松香,“接下来怎么办?”

陆砚寒握住她的手,将袖扣按进她掌心:“去陆氏老宅。那里藏着你母亲的实验室,还有——”他看着她腕间的疤痕,“能彻底终结寒潭计划的钥匙。”

阮星晚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寄给她的信里,最后一句是用摩斯密码写的:“去找枭,他有你父亲的怀表。”而现在,怀表的滴答声,正从陆砚寒的西装内袋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