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自我认知突破
黑雾中的山妖们发出刺耳的嚎叫，扑向明心一行人。金风如金色闪电般迎上去，一口咬住最前面那只狼形山妖的喉咙；玄玉跃起，在空中划出数道黑线，每一击都精准地击中敌人的要害；圆真则直立起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用庞大的身躯挡住大部分攻击。
明心掏出金刚杵，诵念法诀。杵身亮起金光，他感到熟悉的能量流入体内，伴随着记忆碎片的翻涌。强忍头痛，明心挥动金刚杵，一道金光如鞭子般抽向清虚。
清虚挥动拂尘格挡，黑光与金光相撞，发出刺眼的火花。“你以为凭你这点修为，能驾驭金刚杵的全部力量？“道士狞笑着，“每用一次，三位高僧的记忆就会吞噬你一分，直到'明心'这个存在完全消失！“
明心心中一凛，但此刻已无暇多想。他继续催动金刚杵的力量，金光越来越盛，将几只山妖逼退。但与此同时，他右手的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了手腕，头痛也越发剧烈。
一只鸟形山妖突破防线，尖喙直刺明心眼睛！千钧一发之际，玄玉从侧面扑来，将山妖撞开。但另一只人形山妖趁机挥爪，在玄玉背上留下三道深深的伤口！
“玄玉！“明心如遭雷击，眼睁睁看着黑猫从空中坠落。
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从心底升起。明心不再克制，全力催动金刚杵。金光如烈日般爆发，将周围的山妖尽数击退。他冲向玄玉，却被清虚拦住。
“让开！“明心怒吼，声音中竟夹杂着三重回声——他自己的，慧玄禅师的，还有忠勇法师的。
清虚面露惊色，但很快又冷笑起来：“看啊，你已经开始迷失自我了。再过不久，'明心'就会彻底消失，只剩下三位高僧混乱的记忆在一个躯壳里挣扎！“
明心感到意识开始模糊，三种不同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他跪倒在地，金刚杵从手中滑落。玄玉挣扎着爬到他身边，用尽最后的力气，一爪子拍开了金刚杵。
“喵......“玄玉虚弱地叫了一声，金色的眼睛深深望进明心的灵魂。
那一瞬间，明心突然明白了玄玉的用意——它在保护“明心“这个存在，不让三位高僧的记忆完全吞噬他。
“我是......明心。“他艰难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我承载着三位尊者的记忆和力量......但我依然是明心。“
随着这份认知的确立，体内冲突的记忆流奇迹般地平静下来，如同三条奔腾的溪流汇入一条江河，不再互相冲撞，而是和谐共处。明心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力量。
清虚见状，脸色大变：“不可能！你怎么能平衡三种记忆而不崩溃？“他疯狂地挥舞拂尘，更多的黑雾涌出，“那我只好亲手毁掉你！“
黑雾凝聚成一条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扑来。明心没有去捡金刚杵，而是双手合十，轻声诵念：“万法归一，一归何处？“
这是慧玄禅师悟道时的公案。
巨蟒在距离明心仅一尺的地方突然停住，然后如烟般消散。清虚倒退两步，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
明心缓缓站起，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智慧光芒：“清虚，或者说黑心童子，千年前你败在三灵手下，今天同样不会得逞。“
他伸出手，金刚杵自动飞回掌中。但这次，明心没有感到记忆的混乱或头痛。金色纹路仍在，但不再蔓延。他明白了——不是三位高僧的记忆要吞噬他，而是他要接纳并统合这些记忆，如同江河接纳万千溪流。
“不！这不可能！“清虚歇斯底里地吼道，指挥剩余的山妖发动最后攻击。
明心不慌不忙地挥动金刚杵，金光如网，将山妖们尽数困住。金风和圆真趁机反击，很快解决了敌人。清虚见大势已去，再次施展血遁术，化作一团血雾逃之夭夭。
战斗结束，明心立刻跪下来查看玄玉的伤势。黑猫的背部伤口触目惊心，呼吸微弱。金风焦急地在旁边转来转去，圆真则发出悲伤的呜呜声。
“坚持住，玄玉。“明心轻柔地抱起黑猫，迅速向寺庙跑去，“住持师父一定能救你！“
回到云隐寺，住持早已准备好药草和清水。他检查了玄玉的伤势，面色凝重：“伤口上有妖毒，需要特殊的解药。“
“什么解药？我去找！“明心急切地问。
“后山绝壁上的月华草，只在满月之夜开花。“住持说道，“今晚正好是满月。“
明心毫不迟疑：“我这就去。“
金风跟在他身后，圆真也想同行，但明心让它留在寺里照顾玄玉：“你的体型不适合攀爬绝壁。放心，我和金风一定能找到月华草。“
夕阳西下时，明心和金风来到后山绝壁下。陡峭的岩壁上零星分布着一些灌木，在暮色中显得模糊不清。
“我们得爬上去找。“明心拍拍金风的头，“你能闻到月华草的气味吗？“
金风抽动鼻子，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沿着岩壁上突出的石块和树根攀爬。明心紧随其后，小心选择落脚点。随着高度增加，风越来越大，吹得僧袍猎猎作响。
当月亮升至中天时，他们才爬到半山腰。金风突然兴奋地叫了一声，指向一处岩缝——那里，几株银白色的小草正在月光下缓缓绽放，花瓣如水晶般透明。
“月华草！“明心小心翼翼地采摘了几株，放入准备好的布袋中。
就在这时，岩壁突然震动！一块巨石松动，朝明心砸来！金风猛地扑向他，将他推开，自己却被碎石擦伤了后腿。
“金风！“明心抱住黄狗，发现伤势不算严重，但足以影响它下山。他毫不犹豫地背起金风，一手护着月华草，开始艰难地下山。
回到寺庙已是深夜。住持立刻用月华草制作了解药，敷在玄玉的伤口上。黑猫的呼吸逐渐平稳，但仍旧昏迷不醒。
明心守在玄玉身边，金风瘸着腿趴在旁边，圆真则用大脑袋轻轻蹭着玄玉的身体，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它会好起来的。“住持拍拍明心的肩膀，“三灵不会这么容易离开。“
明心点点头，但心中的担忧丝毫未减。他轻轻握住玄玉的前爪，感受那微弱但稳定的脉搏。
“谢谢你，玄玉。“他低声说，“谢谢你让我明白了自己是谁。“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玄玉黑色的皮毛上，为它镀上一层银边。明心突然想起《三灵真经》中的一句话：“月照黑猫，如灯照古镜，可见本来面目。“
他不再困惑于自己是谁。他是明心，是承载着三位高僧记忆与力量的容器，更是有着自己选择和道路的独立存在。就像玄玉既是慧玄禅师的化身，也是一只爱蹭人、会受伤的黑猫；金风既是忠勇法师的显化，也是一条忠诚勇敢的黄狗；圆真既是普惠和尚的转现，也是一只贪吃竹笋的熊猫。
三者为一，一为三者。看似矛盾，实则和谐。
明心在玄玉身边盘腿而坐，进入冥想。这一次，当三位高僧的记忆浮现时，他没有抗拒，也没有迷失，而是如观流水般静静观察，知道它们是自己的一部分，却非全部。
禅房外，满月高悬，清辉洒遍云隐寺的每一个角落。寺中的古钟无人自鸣，发出悠远的声响，仿佛在庆祝某种觉醒，又仿佛在预告即将到来的最终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