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季明瑶站在律师事务所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景观。玻璃反射中，林志远正装模作样地研究那份离婚协议，嘴角压不住的得意暴露了他内心的狂喜。
“明瑶，这份协议很公平。“他推了推金丝眼镜，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公司现在负债累累，股权给我反而是个负担。你能保留别墅和存款，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季明瑶低头抿唇，手指绞着爱马仕丝巾——这是原主紧张时的习惯动作。她需要完美复刻这个细节。
“志远，我只有一个要求。“她声音轻颤，“父亲留下的那幅《春山图》，能不能留给我？那是他生前最爱的...“
林志远眼中闪过一丝警觉。那幅当代油画在市场上估价不过百万，但季明瑶知道，他书房的保险柜里藏着用画框夹层运输的境外账户文件。
“当然可以。“他爽快答应，显然认为这只是女人的 sentimental要求，“我明天就让人送到别墅。“
季明瑶假装感激地微笑，在协议上签下名字。笔尖触纸的瞬间，她注意到林志远左手无名指轻微抽搐——这是人在抑制兴奋时的生理反应。
真可怜，他根本不知道这份协议第13页的附加条款里藏着什么。那些晦涩的法律术语翻译过来就是：若一方隐瞒共同财产，另一方有权追溯既往五年的全部资产流向。
“合作愉快，林总。“承办律师郑毅与林志远握手时，食指在对方掌心轻点了三下——这是他们提前约定的暗号，表示协议没有异常。
季明瑶假装没看见这个小动作。郑毅是林志远的大学同学，也是这场财产转移的帮凶。她特意选了这家事务所，就是为了让这群人自以为是猎人，实则早已踏入她的陷阱。
走出大厦，初夏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季明瑶刚要上车，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
“季小姐，方便搭个便车吗？“周景川的声音如同他本人一样，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
季明瑶微微挑眉。这位商界传奇人物比她预想的更早出现，看来那些“不小心“泄露给周氏集团的投资情报已经起了作用。
“荣幸之至。“她优雅地钻进后座，香奈儿5号与皮革座椅的气息在密闭空间里交织。这是白玲最爱的香水，她今早特意喷洒在衣领处。
周景川的目光在她颈侧停留了一秒：“离婚手续办完了？“
“周叔叔消息真灵通。“季明瑶假装惊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丝巾——这个动作会让香水味更明显。
“叫我景川就行。“男人递给她一杯冰美式，精准得仿佛知道她的喜好，“你父亲在世时，我们有过合作。“
季明瑶接过咖啡，指尖在杯壁的冷凝水上画着无形轨迹。这是她在原世界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但原主从不会有这样的小动作。她故意让周景川注意到这个矛盾点。
“听说林志远最近在接触东南亚的投资项目。“周景川状似随意地提起，“他倒是很有...冒险精神。“
季明瑶唇角微勾。那个所谓的投资项目，实则是周氏集团放出的诱饵，专为洗钱团伙设计。看来她通过匿名邮件发送的线索已经被周氏风控部门捕获。
“志远一直很有商业眼光。“她低头啜饮咖啡，让这句话听起来像苦涩的自嘲。
车子驶入金融区时，周景川突然话锋一转：“季小姐对区块链了解多少？“
季明瑶心跳微微加速。这是试探，也是机会。
“足够识别智能合约里的后门程序。“她直视对方眼睛，“比如某些看似公平的赌约，实际上庄家永远能看到对手的底牌。“
周景川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欣赏。这个被商圈嘲笑了三年的“花瓶太太“，此刻眼中闪烁着令他熟悉的锐光——那是顶级掠食者才有的眼神。
“下周有个私人酒会。“他递出一张黑金名片，“或许你会感兴趣。“
季明瑶接过名片时，指尖在名片边缘轻轻一划——这个微动作能让对方产生被评估的不适感。周景川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抬了一下，证明他接收到了这个信号。
“我会准时到场。“她将名片收进包里，动作优雅得像在收起一件武器。
回到别墅，季明瑶立刻锁上门，扯下丝巾扔进垃圾桶。香水味让她作呕，但为了引起周景川注意，这是必要的牺牲。
“系统，扫描林志远今日行程。“她脱下外套，打开电脑。
蓝色蝴蝶在空中显现：“目标现位于四季酒店2806号房，已停留3小时42分。需要调取监控吗？“
“暂时不用。“季明瑶调出手机监控软件，别墅大门的隐藏摄像头显示，两小时前有个快递员送来一个长方形包裹——正是那幅《春山图》。
她戴上手套拆开包裹，手指沿着画框边缘细细摸索。果然，右下角的榫头有重新粘合的痕迹。X光扫描显示，夹层里空空如也。
“聪明反被聪明误。“季明瑶冷笑。林志远取走了文件，却不知道画框内侧被她提前涂抹了放射性示踪剂。现在，那些文件无论被转移到哪里，都能被特殊设备追踪到。
电脑突然弹出警报，她安装在公司服务器的后门程序被触发了。林志远正在远程登录财务系统，试图修改三年前的交易记录。
“007，记录所有操作步骤。“季明瑶快速键入指令，“重点标记他删除的文件名和IP地址。“
蓝色蝴蝶落在她肩头：“宿主，检测到异常数据流。这些账目与白玲的私人账户存在隐藏关联。“
季明瑶眯起眼睛。事情变得更有趣了。她调出白玲的通讯记录，发现最近一周她与一个境外号码频繁联系，而通话时间恰好与林志远公司的异常资金流动吻合。
正当她准备深入调查时，系统突然发出警报：“警告！检测到跨世界能量波动！当前世界反派行为模式与数据库存在13.7%偏差！“
季明瑶手指一顿：“说明具体偏差。“
“标准模型中，本世界反派不应涉及国际洗钱活动。“007的翅膀高频闪烁，“但林志远近期行为显示，他正参与一个跨国金融犯罪网络。“
季明瑶靠在椅背上，思绪飞转。这意味着要么系统数据有误，要么...
“这些世界的渣男，是否可能被同一势力操控？“
蝴蝶突然僵在空中，数据流出现短暂混乱：“权限不足...无法...回答...“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监控画面显示，白玲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站在门口，手里捧着束百合花——原主最讨厌的花。
季明瑶勾起唇角，迅速切换电脑屏幕，调出一张忧郁症诊断书摆在桌面显眼位置。
“惊喜总要一个个来。“她喃喃自语，解开两颗衬衫纽扣，让锁骨处的淤青更加明显——这是昨天她故意在门框上撞出来的。
开门瞬间，白玲的目光精准地锁定在那片淤青上，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
“瑶瑶，我听志远说你们...“她假装哽咽，伸手就要拥抱。
季明瑶侧身避开，让对方看清桌面的诊断书：“进来吧，正好有事问你。“
白玲的脚步在看到电脑屏幕时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那是林志远公司的股权结构图。季明瑶假装没注意到，给她倒了杯水。
“玲玲，你和志远的事，我都知道了。“她声音颤抖，像个心碎的怨妇，“我只想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白玲立刻进入表演状态，眼泪说来就来：“对不起...那次年会我们都喝多了...我发誓只有那一次！“
季明瑶低头搅动咖啡，掩饰眼中的冷笑。根据系统提供的开房记录，这两人在过去三年开了47次房，遍布全城各大酒店。
“我原谅你们。“她突然抬头，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毕竟...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
白玲明显愣住了，准备好的台词卡在喉咙里。这个反应让季明瑶确认了一点：对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激怒她，让她做出不理智行为，好在离婚诉讼中成为不利证据。
“这束花...“白玲尴尬地捧着百合。
“放那儿吧。“季明瑶指了指茶几，“对了，听说你最近在找投资？志远提到你想开家美容院？“
白玲的手指猛地收紧，花束包装纸发出刺啦声响。这个所谓的“美容院“项目，实则是她和林志远转移资金的幌子，本应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志远连这个都告诉你了？“她强装镇定，但颈动脉的跳动速度明显加快。
季明瑶假装没察觉异常，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支票：“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毕竟...我们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
50万的金额让白玲瞳孔扩张——这是人类看到意外之财时的本能反应。但她很快警惕起来：“这...不太合适吧？“
“就当是谢谢你。“季明瑶露出苦涩笑容，“接手了我不要的男人。“
这句话精准戳中白玲的死穴。她最恨别人暗示她捡季明瑶的剩货，尤其是她确实在方方面面都比不上这位豪门千金。
“那就...谢谢了。“白玲几乎是抢过支票，塞进包里起身告辞，“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送走这位“闺蜜“，季明瑶立刻恢复冷峻表情。她调出手机监控，白玲一出别墅就拨通了林志远的电话，而支票上的纳米追踪器开始传回实时定位。
“系统，标记这个号码的所有通讯记录。“她脱下伪装用的柔弱面具，眼神锐利如刀，“特别是涉及境外通话的部分。“
007的翅膀闪烁出危险的红光：“宿主，检测到高维能量干扰。建议加快任务进度，本世界稳定性正在降低。“
季明瑶走到窗前，望着白玲远去的背影。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不急。“她轻声说，“让子弹再飞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