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归墟引

血色月光穿透酆都废墟的刹那，那块太极阴阳玉突然悬浮而起。玉中的阴阳鱼不再游动，而是首尾相衔化作一个完美浑圆的漩涡——这正是《道藏》中讳莫如深的“归墟之眼“。

打更人的皮肤开始透明化，露出体内缠绕着红线的青铜骨骼。他机械地抬头望向血月，下颌“咔嚓“一声脱落，从喉管里爬出条生有七鳃的怪鱼。鱼鳃开合间，废墟上的瓦砾纷纷浮空，组合成残缺的《山河社稷图》。

图中某处突然渗出黑水，转眼间化作滔天巨浪。浪头里沉浮着数以万计的青铜棺材，每具棺盖上都刻着“文“字。最前方那具巨棺突然炸裂，飞出的不是尸骸，而是半卷燃烧的竹简——正是文淼当年在青铜巨门前所见的那卷！

竹简上的火苗呈现诡异的青黑色，烧灼之处连空间都开始扭曲。火焰中渐渐浮现出新的谶语：

“归墟现，文火燃，待得阴阳倒悬日，再启封神榜“

太极玉突然射出一道清光，照向千里外的文家祖祠。供桌上那盏熄灭三百年的长明灯，灯芯竟自动复燃。火焰里坐着个拇指大的小人，面貌与文淼一般无二——这是兵解时散落的一缕剑魄。

小人突然睁眼，瞳孔中映出更骇人的景象：

那些漂浮在归墟海面的青铜棺，正在组成某种古老阵图。而海底深处，有双堪比日月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

酆都城旧址上，某个纸扎匠突然扎出对童男童女。

纸人嘴角咧到耳根，

露出用文家族谱卷成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