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水泥房
商会内，菲勒的脸庞扭曲成一团。
咬牙切齿间，还是忍住动手的冲动，让手下清点行囊。
昨夜，派往制盐厂的四名家族成员，三个大魂师，一名魂尊，无一人归返。
这股无形的震慑，让他不敢再有丝毫异动。
一小时后，在阿尔伯特的护送下，银月商会马车缓缓驶出莱特镇。
在银月商会的车轮碾过威尔斯领边界的同一时刻。
远在王都的圣灵商会发布声明：
“威尔斯领精盐的独家销售权归圣灵商会所有。”
“于此贸易，圣灵商会只认维克·威尔斯男爵，除他之外，概不接洽！”
“若有宵小鼠辈，胆敢觊觎，或从中作梗，将会被视作圣灵教的敌人。”
圣灵商会这份措辞强硬的声明，在王国贵族圈内引起不小的轰动。
那些原先将威尔斯领视作囊中之物的贵族们，此刻只觉得后颈发凉。
一个小小的威尔斯领……竟能与圣灵教扯上关系？
嫉妒的火焰在他们心底燃烧，却也只能化作一声声压抑的叹息。
无数人扼腕，无数人眼热，却再无人敢轻举妄动。
只因为，圣灵教这个庞然大物，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去招惹。
光阴荏苒，一月倏忽而过。
这期间，维克与领地的几位经验老道的石匠们一同夜以继日的钻研，终将水泥研制成功。
旋即，整个威尔斯领便掀起了一场建设热潮。
首当其冲的，便是翻修领地内那泥泞不堪的土路，紧接着便是为领民们建造崭新的水泥住房。
现在放眼望去，曾经低矮破败的木屋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崭新、齐整的水泥房屋。
阳光洒在灰白色的墙面上，反射出一种朴实而坚固的光泽。
领民们第一次见到这景象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激动地绕着新房踱步，手掌一遍遍摩挲着坚实的墙壁，那神情，仿佛生怕一眨眼，这房子便会凭空消散。
“这…这真是我们住的？”
一位老人颤巍巍探出手，触摸着粗砺却平滑的墙面，嗓音里满是不可思议。
他身旁的老妻亦是眼眶泛红，喃喃自语：“石头房子…那是贵族老爷们才住得起的石头房子…咱们也能住上了！”
在他们的记忆里，贵族老爷们才能住在坚固的石头房里，而他们这些平民，能有个遮风挡雨的木头房屋就已经是奢求。
孩子们则更是雀跃，绕着新房奔跑嬉戏。
一位老妇拉着自己孙女的手，走进新房。房间虽然不大，却足够干净整洁。日光透过窗棂洒落，照亮了每一寸角落。
“奶奶，这…这就是我们的新家吗？”
小女孩好奇地环顾四周，眸子里闪烁着惊喜的光彩。
老妇慈爱地轻抚孙女的发顶，含笑道：“是啊，往后这就是我们的新家。以后啊，你能安安稳稳地睡觉，再也不用怕下雨天了。”
夜晚降临，威尔斯领内灯火点点。
家家户户围坐于暖融融的屋内，享受着久违的安宁与满足。
或低声细语，或轻哄稚儿入眠，亦或默默感念着领主大人的恩德。
两天后，威廉将莱特镇的领民召集至广场，宣布关于水泥房的具体章程。
威廉的声音洪亮：“领主大人体恤大家不易，特意建造这些新房。”
“这些房子，不是白给你们住的。”
人群中响起一阵低低的嗡嗡声，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威廉继续说道：“领主大人说了，考虑到大家目前的境况，房子的租金，就和以前的一样。倘若哪家手头宽裕，也可以用三个金币直接买下房子。”
此言一出，人群瞬间炸开了锅，仿佛滚油泼入沸水。
“三个金币？这般便宜！我没听错吧？”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激动地抓住身边年轻人的胳膊追问道。
手臂被突然被紧紧抓住，年轻小伙疼得龇牙咧嘴“爷爷，您轻点，疼啊。您没听错，是三个金币！”
一个精瘦的汉子忍不住高声嚷嚷，唾沫星子横飞:“我家以前那破木屋，四面漏风，晚上睡觉都怕被耗子啃了脚趾头！每年修修补补，已经搭进去两枚金币！”
“这水泥房，啧啧，看着就牢靠，别说三个金币，就是五个金币也值啊！”
他旁边的婆娘用力拧了他一把：“就你话多！五个金币？咱们哪有那么多！”
“可不是嘛！”另一个驼背的老头接过话头，声音带着沙哑：“我家那屋子，一下大雨屋子就到处漏雨，晚上都没地方睡觉。现在好了，有这水泥房，再也不怕刮风下雨天气！”
人群里议论纷纷，兴奋激动的情绪像水波一样扩散开来。
“领主大人真是大善人！先是低价卖咱们粮食，后来又费大力气修路，如今还给咱们盖新房……这样的好日子，我从前做梦都不敢想啊！”
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说着说着，颤颤巍巍地朝着领主府的方向跪了下去，嘴里喃喃念叨着：“感谢领主大人……”
她这一跪，像是一个无声的号令。
身旁的人们也纷纷效仿，一个，两个，三个……转眼间，广场上黑压压跪倒了一片。
他们面朝领主府的方向，虔诚地俯下身躯，感激的低语汇聚成一股洪流，在广场上空激荡。
威廉立于高处，望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景象，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
他预料到领民们会感激，却未曾想到这份感激竟会如此纯粹，甚至带上了一种近乎信仰的炽热。
这一切都是因为领主大人带给他们希望。暗自吸了口气，威廉努力平复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
威廉抬起手臂，示意众人起身，洪亮的声音压过了低低的啜泣与祷告：“乡亲们，快快请起！领主大人说了，这些都是他分内之事！只要大伙儿信他，跟着他，保管能过上好日子！”
领民们缓缓起身，面庞上尚带着激动的潮红与未干的泪痕。
他们望向领主府的方向，那份对未来的憧憬与对领主的敬仰，已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