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商量进度

子夜的钟声刚过，惨白月光如同被绞碎的霜雪，顺着百叶窗的缝隙斜斜刺入圆梦基地大厦的房间，在地面投下细密交错的阴影。堆积如山的玻璃罐层层叠叠占据着每个角落，罐内不明液体折射出霓虹般的幽光，在墙壁上投映出诡谲的光斑，恍若囚禁着无数被困在琉璃牢笼中的灵魂。身着黑袍的人静立在泛着冷光的电脑屏幕前，纯黑面具上刻意雕琢的眼洞下，两簇阴鸷的目光如淬毒的匕首，死死盯着跳动的聊天界面。

手机突然爆发出密集的提示音，微聊钓鱼群里18个头像同时亮起红光，仿佛十八团跳动的鬼火。此起彼伏的语音通话请求不断弹出，在寂静的房间里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嗡鸣。黑袍人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冷哼，枯瘦的手指按下接通键，沙哑的声音裹挟着寒意在空气中震颤：“小刘，本次的招聘计划由你来执行。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的指尖在屏幕上反复滑动，那份写满罪恶的“招聘计划“被荧光勾勒出狰狞轮廓——用月薪过万的幌子将求职者骗至偏僻面试点，再以“形象欠佳““经验不足“等荒谬理由否定对方，趁其慌乱之际，以“职业培训“为名诱导办理巨额学习贷款。当受害者陷入债务深渊时，再以“优化还款方案“为由，将他们推向更多网贷平台，直至在利滚利的重压下彻底崩溃。

“好的，老大！“名为小刘的男声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站在全身镜前，精心整理着剪裁合身的西装，镜中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勾起一抹邪笑：“那个叫小蔡的蠢货，看到我的样子肯定会放松警惕。“他对着镜子眨了眨桃花眼，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过下巴，眼中翻滚着贪婪的欲望，仿佛已经看到猎物上钩时惊慌失措的模样。

回到办公桌前，小刘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桌面上小蔡的简历，指尖摩挲着照片上年轻女孩纯真的笑容，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低笑。他伸出舌尖舔过干燥的嘴唇，眼底尽是猎手即将得逞的快意，沾着薄茧的拇指无意识地按压着简历上的联系方式，仿佛已经握住了对方的命脉。

“小美，你那边的进度怎么样了？怎么到现在都没有获取到猎物。“黑袍人突然转身，身后整面墙的玻璃罐里，浸泡着形状怪异的食物在幽蓝液体中缓缓晃动。他喉结剧烈滚动，吞咽口水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眼中闪烁着近乎癫狂的欲望光芒。

屏幕瞬间切换，一个妆容艳丽的女子出现在画面中。她身着低胸礼服，胸前的钻石项链随着呼吸轻轻晃动，柳叶眉下一双丹凤眼流转着勾人魂魄的笑意：“老大，放心，刘发已经掉进陷阱。只要需要耐心等待，这张网就彻底收紧了。“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却隐隐透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

“小青，耀辉，大明，你们那边也记得跟进好卢聪、蔡荣、蔡龙。“黑袍人猛地拍了下桌子，震得桌面上的玻璃罐嗡嗡作响，“别让这些鱼给溜走了！“

“收到，老大！“

“放心，跑不了！“

“保证完成任务！“

此起彼伏的回应声从手机里传来，带着令人作呕的谄媚。黑暗中，十八个闪烁的头像如同十八个吞噬人性的黑洞，这群隐藏在网络背后的恶魔，正用欲望编织着一张无形的巨网，等待更多无辜者踏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