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反客为主
待孙愎看清袖中尽是爆气符，顿时惊骇欲绝。
这刘明恪，如何变出如此之多的灵符？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死去的孙叔种三兄弟向他招手。
“你失心疯了不成！”孙愎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近百张灵符，倘若引爆，你也求生不得！”
“刘玄策，难道你不畏惧死亡？”
“玄策当然惜命。”刘玄策轻叹，“只是，越王殿下不给玄策活路啊。”
“殿下不愿买下这些灵符，闲置着也是暴殄天物，不如物尽其用了吧。”
说完，他随手从刘明恪袖中抓出一把爆气符，朝着越国将士扔了过去。
众将士顿时魂飞魄散，慌忙向后撤退。
可游舫之上人多势众，空间实在狭小。
最前方的侍卫退避不及，无处躲藏，只得咬牙回头，全力应对灵符。
“轰轰轰轰轰——”
爆炸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强烈的灵力波动瞬间席卷了整条游舫。
随着爆炸产生，游舫剧烈晃动，船底坚硬的龙骨竟已破碎断裂。
硝烟散去，最前方舍命抵挡的数十名侍卫早已被炸得尸骨无存。
孙愎惊魂未定，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但见刘玄策又将手伸进刘明恪的袖口，连忙求饶。
“玄策大人手下留情！”
“我刚刚只是说些玩笑话，切勿当真！”
刘玄策眉头一挑，“那这交易......”
“一切都依玄策大人！”
孙愎转头向赵桧吼道，“快去备船，我这就回去为玄策大人取灵石！”
他正欲借机逃遁，却被刘玄策一把拦住。
“何须劳烦殿下？让太师代劳即可。”
瞧见刘玄策又要使用灵符，孙愎赶忙乖巧回到坐席之上。
“玄策大人，我不走，我真不走！我在此陪着玄策大人！”
望着眼前恭敬跪坐在地的孙愎，刘玄策颇感好笑。
“玄策还是更为欣赏殿下刚刚桀骜不驯的模样。”
刘玄策摇头叹息，“前倨而后恭，殿下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孙愎点头如捣蒜，“玄策大人教训的是。”
场上局势稳定下来，越国将士纷纷放下武器，蹲在一旁，不敢吱声。
赵鹏举走上前来，举起手中的剑。
“何人之剑？我归还于他。”
无人应答。
见状，赵鹏举皱起眉头，“为何无人认领？”
一将士颤颤巍巍地开口，“大......大人，刚才借剑的侍卫，已经死在了灵符之下......”
刘玄策并未理会场上噤若寒蝉的越国将士，他单单望向了姬子期。
昔日挥斥方遒的越国国君，如今竟成了阶下囚，做了奴隶，对着仇人摇尾乞怜，刘玄策心中颇有些唏嘘。
二十年前，刘玄策势单力薄，于明光岛海峡遇上贼船。
当时，是姬子期替他解了围。
如今，刘玄策起了报恩之意。
“越王殿下，我颇有些欣赏姬先生，不知殿下能否忍痛割爱，将他让与我？”
孙愎本以为刘玄策会提出何等过分要求，却不曾想如此简单。
于是他满口答应，“好说好说，玄策大人尽管拿去。”
出乎众人意料，姬子期竟跪倒在地，恳切地拒绝了刘玄策的请求。
“子期感谢玄策大人抬爱，可如今子期是大王的奴仆，无论是生是死，都要为大王当牛做马，还请玄策大人收回成命。”
听闻姬子期所言，孙愎怒不可遏，对着姬子期拳脚相加。
“玄策大人要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怎胆敢反抗？”
刘玄策深感疑惑。
跟随自己，他必然能得到尊严与自由。
总比躲在越国苟且偷生，好上千百倍。
姬子期有何种理由拒绝呢？
除非......
刘玄策俯下身来，静静盯着姬子期。
他的眼中古井无波，仿佛深渊一般，窥不见一丝光彩。
这种感觉，刘玄策极为熟悉。
他似乎见到当年屈居岭南的自己。
刘玄策制止了孙愎的打骂。
“既是如此，玄策不必强人所难，姬先生还是交还于越王。”
正在此时，舫外传来赵桧的声音。
“玄策大人，灵石已经准备完毕，还请大人前来验收。”
刘玄策挟着孙愎出了游舫，便见货船上堆起如同小山的灵石。
“鹏举，上前清点一番。”
赵鹏举上了货船，仔细检查舱内外。
确认并无埋伏后，他开始清点灵石。
须臾，他向刘玄策招手，示意无碍。
此时，刘玄策却显得尤为犹豫。
“越王殿下，灵石已经清点无误。”
“可这灵符与灵器，该如何交付于殿下？”
“可要玄策现在交付？”
孙愎闻言望向刘明恪。
他刚想开口索要，便撞上刘明恪戏谑的笑容。
刘明恪反问道，“我若给了殿下灵符，殿下用灵符袭杀家父，该如何解？”
听闻刘明恪的话语，孙愎心中暗骂，这厮只怕是不想交货！
可他别无他法，只得假意谦让。
“玄策大人，此事不急。”
“如今我不方便拿取，灵符与灵器就暂由玄策大人代管。”
“如此甚好！”
刘玄策很是高兴，正欲踏上货船，突然转头追问，“倘若玄策刚离开，殿下便指挥水师追杀我等，该如何是好？”
孙愎咬了咬牙，开口下令，“所有水师，调转方向，退避三舍！”
见楼船渐渐远去，刘玄策再无后顾之忧。
但他并未上船离开，又回头望向孙愎。
没有水师的保护，孙愎如同卸了爪牙的老虎，威风不再。
“越王殿下，玄策还是觉得不妥，”刘玄策笑意盎然，“不如殿下随玄策一同上船，体会一番南海之人的待客之道吧？”
闻言，孙愎实在忍无可忍。
可他只能恨恨挤出一句狠话，虚张声势般威胁刘玄策。
“刘玄策，你休要得寸进尺！本王未必没有后手！”
刘玄策依旧不依不饶，“玄策倒想看看，越王殿下后手何在。”
此话一出，孙愎瞬间呆立当场，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哪里有后手？
三番五次遭受刘玄策凌辱，孙愎羞愤难当。
正欲与刘玄策鱼死网破，不料姬子期竟跪倒在刘玄策面前求情。
“玄策大人，子期也曾有恩于您，望大人念及往日恩情，放过大王！”
刘玄策颇有深意地瞥了姬子期一眼，仿佛等候此话多时。
“那便依姬先生所言，越王殿下请回吧。”
“殿下此番安然无恙，可得好好感谢姬先生啊。”
话毕，刘玄策三人回到货船之上，带着灵符与灵石，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