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要向全世界播放这段绝望的录像
“呱——哈哈哈哈哈！”
夏昭昭笑得前仰后合，毫无形象地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眼泪都飙了出来：
“不、不行了……哈哈哈哈……赵甲……不，应该叫你魔法少女小绿……噗，太、太逗了——”
她足足笑了半分钟，才在赵甲那充满了杀气的怨念注视下，勉强止住了笑声。
但她的嘴角，依然在不受控制地疯狂上扬，活像SAN值触底，陷入了疯癫。
“噗——不过说真的，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变身的时候，身体基本没什么变化，就是头发变长变色，换了身衣服而已啊？”
赵甲也十分困惑，他看向咔咔，用被无良奸商诈骗后幽怨的眼神盯着它。
“关于契约者的显现形态，通常会受到个体灵魂本质、美德属性，以及种族基因库中已有模板数据的影响。”
咔咔用它那平淡无波的童声，开始了冰冷的、如同产品说明书般的解释。
它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检索信息：
“过往的契约签订记录显示，我们在与‘人类’这一种族签订的有效契约中，成功激活超凡力量的个体均为生理学意义上的女性。”
“所以，在缺乏有效男性模板数据的情况下，契约系统自动调用了数据库中最稳定、适配性最广、能量转化效率最高的模板，并根据你的灵魂属性，对外貌、服饰、外观年龄等细节进行了自适应微调。”
“综上所述，本次形态变化的结果，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
“懂了！”
夏昭昭一拍大腿，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人家压根就没做男号模板，所以干脆给你弄了个女号萝莉模板，挺好的！真的挺好的！”夏昭昭嬉皮笑脸。
“另外，”咔咔似乎完全没察觉到赵甲的怨念，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根据契约流程，需要为你登录代号。你的魔法少女代号为——”
“蜉蝣。”
“噗——我以后还是叫你小绿吧~”
“……这个代号听起来好弱，而且感觉活不长啊。能不能换一个？比如‘魔鬼筋肉人’之类的？”
“代号一旦生成，便与契约者的灵魂印记绑定，无法更改。至于含义……代号仅为识别符，系数据库随机匹配结果，无特殊指向性。”
“好吧好吧，蜉蝣就蜉蝣……”赵甲（小绿）自暴自弃地摆了摆手。
夏昭昭托着下巴，开始了她那充满了游戏玩家思维的分析：
“勇气……按理说，应该是火属性之类的吧？刚好现在外面那些黏糊糊的怪物怕火。”
“或者至少是体术强化型？那种喊着‘欧拉欧拉欧拉’就冲上去把怪物像拍蟑螂一样拍扁的类型？”
她兴致勃勃地将如何引导体内能量的方法，告诉了小绿。
随着小绿意念的集中，她小巧的手心开始散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
周围的空气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度，紧接着，几片晶莹剔透、散发着寒气的冰晶凭空在他的掌心凝聚。
“冰？”
夏昭昭又一次震惊了。
“勇气……为什么会带来这样的能力？”小绿不解地问道。
“‘勇气’的核心在于，在面对足以压垮心智的恐惧时，仍然能够克服内在的动摇，维持精神核心的稳定。”咔咔解释道。
“这种凝滞混乱思绪、稳定内在核心的特质，在能量化外显时，有一定概率表现为凝结、固化的形态，即，冰元素亲和。”
“此结果符合逻辑演绎。另外，根据能量波动频率检验，新契约者‘蜉蝣’的魔力储量评估为中等偏上，高于契约者‘伯劳’。”
夏昭昭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不甘：
“咕——要不是该死的咔咔强行扭曲了我的锚点……”
不过，她的不满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就被另一种更加强烈的、充满了现实考量的情绪所取代了。
当小绿掌心的寒气扩散开来，驱散了空气中那令人烦躁的湿热感时，夏昭昭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我超，冰！”
这简直是天赐的、比任何强力攻击技能都要实用的神技啊！
冰系能力！这意味着……可以降温啊！
在这个电力已经完全瘫痪、湿度还高的不得了的末世，居然让她捡到了一个人形自走空调！
她像一只见到了猫薄荷的哈基米，直接朝着小绿扑了过去，将她那小小的身体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哈哈！太好了，冰，是冰！”
她兴奋地用脸蹭着赵甲的头发，感受着那股凉爽的气息。
“虽然身上还是黏糊糊的，但是起码那种又闷又热的感觉消失了！”
“哇！好黏！你现在好大一只，别整个人都抱过来！”
小绿被夏昭昭蹭来蹭去，感觉浑身不自在，挣扎着要将这个挂在自己身上的人形考拉推开。
“嘿嘿，别小气嘛，小绿牌空调~”
夏昭昭抱得更紧了。
小绿心念一动，直接调动起体内那股全新的、还不太熟悉的魔力。
“嗷——”
下一秒，夏昭昭发出了一声酷似某只蓝色猫的、充满了卡通色彩的惨叫。
她整个人都从原地窜了起来。只见她那件宽大的T恤里面，鼓起了好几个形状不规则的大包。
在她上蹿下跳的同时，几个晶莹剔透的冰块，从她的衣口里掉了出来。
小绿叉着腰，满是得意。她直接发动了能力，在夏昭昭的衣服里面凭空生成了几大坨冰块。
看着被自己捉弄得有些狼狈的夏昭昭，小绿心情好了许多。他想起了正事，转头看向咔咔：
“对了，既然我已经签订契约了，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许愿了？”
“对的。”咔咔回答。
“那么，我的愿望是——让夏昭昭的魔法少女契约，一直维持到她的寿命终止！”
夏昭昭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好耶——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我觉得你刚才要是锚定‘诚实’，肯定也不错！”
“但是！”小绿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
“作为补充条款！她在变身后，身体形态要强制固定在她十四岁时的样子！直到解除变身！”
“哈？！凭什么啊！你这是公报私仇！而且你这明明是两个愿望！只有前面那个会生效的吧！”
令人意外的是，咔咔那毫无波澜的童声再次响起。
“分析中……对既定因果线扰动极低，判定为对主愿望效果的无害化修饰。请求有效。”
“？”
“嘿嘿！”小绿邪恶地笑着，朝她比了个中指。
随着咔咔话音落下，夏昭昭身体微微一震，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某种无形的枷锁被解除了。
她知道，自己那即将到期的魔法少女契约，被续了！
“太好了！”
她激动地跳了起来，紧接着，想到了之前的那个附加条款，又有些无语地尝试着发动了变身。
光芒闪过，铠甲再次取代了T恤，银白长发飘散开来。
但是，她的身高，确实也缩水了一截。夏昭昭和小绿二人大眼瞪小眼，现在一个实在是古井无波，另一个完全不抑扬顿挫。
“……”
夏昭昭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解除了变身，恢复了正常体型。
“算了……变小就变小吧，总比失去力量好。还有，你给我等着！”
“契约完成。许愿权限已消耗。”咔咔的声音响起。
它圆滚滚的身体开始变得有些虚幻，“根据既定程序，我们即将进行种族集体折跃。”
“等等——咔咔/土拨鼠！”
二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那个……以后还能联系到你吗？或者其他的咔咔？”
“可能性极低。”
咔咔的声音变得有些遥远，“我们的大部分同族将前往其他星系。留守于该行星卫星观测站点的少数个体，主要任务是观察而非干预。”
“虽存在单方面联络的可能性，但这取决于观测结果是否存在‘超常规研究价值’。”
紫色土拨鼠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淡，最后只留下一句话在空气中回荡：
“那么，再见了，契约者‘蜉蝣’、‘伯劳’。祝你们真的能实现我们无法理解的所谓‘奇迹’。”
话音落下，咔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二人面面相觑，消化着之间的一切。客厅里只剩下小夜灯柔和的光芒和窗外持续的雨声。
小绿尝试解除了变身，一阵光芒过后，就回到了原来的形态。他松了一口气——幸好变身不是永久的。
“喂，等等——赶紧给我变回去！我们出门！”
“啊？为什么？”
“当然是去刷怪练级啊！”夏昭昭理所当然地说道，脸上洋溢着一种跃跃欲试的、属于游戏玩家的兴奋。
“你刚变成魔法少女，肯定要实战一下，熟悉一下力量啊！放心，有我罩着你！刚才楼道里那种怪物，其实弱得很！让我们打开楼道门，看看外面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你的心也太大了吧？”
“哎呀，就算现在不出门，以后也肯定会遇到的嘛！而且我的近战技巧还是不错的，跟着我，保证你不会受伤！”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分说地将赵甲生拉硬拽到了门口。
赵甲叹了口气，在心中默默地为自己那即将逝去的日常生活，默哀了三秒钟。
然后，在一阵绿光中，重新变回了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名为“蜉蝣”的魔法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