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燃起的是熊熊烈焰般的野心
张娴处理好事情回来就看见云素和碧落两人愁眉苦脸的站在一起。
“发生什么事了?小姐呢?”
云素苦着脸:“小姐把自己关在里面,谁都不见,饭也没吃。”
张娴自然知道原因,推门进去,屋内一片黑暗。
“大小姐?婳婳?”
脚下踢到一个凳子,张娴皱眉,想找火折子点火,黎婳的声音在她前方不远响起。
“张姨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张娴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看到黑暗中黎婳的身影坐在不远处,她能感觉到黎婳情绪不对,叹口气:“婳婳,你别气坏了自己,国公爷插手,实在是没办法
黎婳没回答,空气陷入一片死寂,只剩微弱的呼吸之声。
黑暗中,张娴似乎想了很多,柔声劝说:“婳婳,要不……咱们就放下吧。”
“他已经断腿这么多年,听说在萧家受了不少罪,也是遭了报应的。虽然这还不足以平息仇怨,可你不能把自己永远困在过去……”
“你还年轻,为来还要当太子妃,何必为了这样的人毁了自己。”
“今日之事要怪就怪张姨不够狠,做得不够干净,哪怕直接弄死也好过现在……”
“张姨。”
黑暗中黎婳开口喊住她的自责,抬手拿开旁边的灯罩,用铜签把灯芯拨亮。
暖黄的光芒将室内照亮,黎婳面无表情,眼神沉静:“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在思考。”
触及张娴隐忍的目光,她眼中的冷漠不禁柔和下来:“那是一朝国公,莫说是你我,就是朝中官员,又有几人敢正面与他抗衡?”
“你把人交出去是明智之举,我虽然不想萧辞礼得意,但更不想让您遭罪,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她不可能释怀,因为死去的是她的亲娘,她的血脉至亲。
可张娴毁的是她的身体和人生,这么多年,那满身的伤疤、众人异样的眼光,她承受的是黎婳无法想象的痛苦。
她怎么能让张姨为自己自责甚至退让呢?
黎婳能为张娴着想,张娴又何尝感受不到黎婳的温柔?
她走过去轻轻抱住黎婳,眸中盈泪:“婳婳,你要好好的活,明年就要跟太子大婚,以后你是太子妃,还可以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到了那个时候,这天下就再没事情能拦住你了。”
黎婳:“我会的。”
送走张娴,黎婳轻松的表情瞬间沉敛。
在姜彤看的那本书里,太子死了,她被萧辞礼丢入蛇窟,下场凄惨。
姜彤穿越而来,代替她成为黎婳,做的事情却是退婚舍弃一切跟着萧辞礼。
两次,她没能成为太子妃,像是命中注定她黎婳没有当太子妃的命一样。
可她的命运是谁定的?她认了吗?
越是觉得她不配,那她一定要得到!
但是她知道这没那么容易。
张娴来之前她就想得差不多了,今日祖父出手虽然让她愤怒,却也给她敲了一个警钟。
黎家大小姐、未来太子妃,她迄今为止拥有的尊贵都是因为黎家。
她跟父亲闹、报复萧辞礼,可一切手段都翻不过黎家去。
就好像今日一般,一旦她的行为越过了他们的底线,祖父只需要稍微出手,她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她反抗不了祖父,张娴他们更不敢跟一朝国公作对。
现在她连对付萧辞礼都处处受阻,若是日后她想报复自己父亲,那晋国公一定会碾死她。
黎家的姑娘不止她一个,没了她,太子妃依旧是黎家女,而她不能当太子妃,那下场绝对不会好。
曾经的她仗着自己是黎家嫡女的身份嚣张,姜彤穿越来之后也千方百计的讨好黎戍和祖父,最终达到自己的目的。
萧辞礼是黎婳一直杀不死的仇人,而黎家是黎婳没能翻出去的大山。
也是在这一刻,她意识到比起杀萧辞礼,更重要的是让自己强大。
她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那就一定要有跟黎家叫板的势力。
而且还不能跟张娴他们有关。
她现在身边的人要么畏惧黎家,要么就是跟张娴一样,为她考虑,不敢得罪黎家。
她需要一股新的力量,一股能抗衡黎家,还能为她所用的力量。
杀手?不行,光靠杀人虽然能铲除阻碍,但对她并没有助力,而且一旦失败,万劫不复。
死士?死士和杀手相差不大,而且死士需要从小培养,她没那本事,也没那时间。
她要的是光明正大,能让她立于不败之地的势力。
所以,唯有……太子!
她必须让太子非她不可,还得让太子从夺权中胜利成为皇帝,而她成为皇后,届时她大权在握,这天下皆被她踩在脚下,黎家自然就不能成为压住她的大山,萧辞礼也不过是她随手能碾死的蝼蚁。
她要的是太子,或者说是皇权才对。
这一刻,黎婳眼前的迷雾豁然开朗,比起对萧辞礼的仇恨,她燃起的是熊熊烈焰般的野心。
萧辞礼是书中重要的角色,杀不死?
她黎婳注定要被报复,下场凄惨?
呵,她偏偏要掀了这棋盘,重新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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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没,今早陛下当朝为之前通敌叛国的骠旗将军萧长云平反,说他是被冤枉的。”
“真的假的?这都好多年前的事儿了,怎么突然查清楚了?”
“说是抓到了当初逃跑的参议,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奸细,被抓到陛下面前一审问,什么都说了。”
“我还听说啊,这人就藏在京都北边,真是灯下黑,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找不到。”
“唉,而今真相大白,那萧将军也是可以瞑目了。”
“我记得当初萧将军可是阵前自刎,以死证明自己清白,一代忠臣良将,没能战死沙场,却因奸细蒙冤而死,真是太可惜了!”
“现在终于沉冤得雪,苍天有眼呐。”
“听说皇帝下令将那奸细五马分尸,下场可惨烈了。”
“死一个奸细就能抵大将军的性命和数年冤屈吗?”
“那倒不是,陛下追封了萧将军为义安侯,萧将军已故,这个爵位由他唯一的儿子继承。”
萧辞礼为父亲翻案,大局已定。
茶楼的厢房里,清楚的听到外面的议论纷纷,云素生怕黎婳难过,小心翼翼的劝说:“小姐,咱们回去吧。”
黎婳端起茶杯,难过?气馁?
不,她才刚刚摸到棋局,正兴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