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混账！”
一句话还没说完，裴信便狠狠地将那丫头踹翻在地。
连姨娘的孩子没了，裴信很伤心。
熬了半个晚上，他的双眼通红，也不知道是哭过了还是累的。
“你们姨娘平日待你们不薄，你们便是这么报答她的吗？”
骂够了丫头，裴信回过头来，跟沈明月解释：“小月，萍儿心地良善，不会做这样恶毒的事情，这一定是这几个丫头胡乱说的，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往日瞅着裴信这般痛苦，沈明月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一样难受，恨不得代替裴信受苦。
但眼下却只觉得恶心。
“信郎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信这几个丫头的话？连姨娘是什么为人，我还不清楚么？我只是生气连姨娘不知道爱惜自己，都有了四个月的身孕，为什么要瞒着不告诉我们呢？”
“她若是早告诉我，我也会吩咐人精心照顾她，这些日子也就不让信郎住到连姨娘这里了，唉，连姨娘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小家子气了。”
“我知道，她是太依恋信郎，想着时时刻刻都能见到你，怕她有了身孕的事情捅出来，你就不能留在她那里了，可这也太荒唐了，有了身孕，自然是以腹中胎儿为重，怎么还能贪念那一时的欢好？”
“信郎，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是那拈酸吃醋的人，难道她生了孩子，我还不让你去她屋里？”
“这有了身孕便要分房睡，是自古传下来的规矩，乃是怕一时忍不住，伤了腹中孩儿，又不是我胡乱杜撰的，信郎，你说是不是？”
裴信的脸上已经是冷汗涔涔。
他不知道连姨娘有了身孕，这些日子每回留在染星庭，夜里总要和连姨娘温存欢好。
其中不乏从那些闲书上看来的招数，每个晚上总要来几次才好。
那连姨娘这腹中的胎儿……
裴信忙转过屏风，去问大夫，连姨娘这一胎到底是怎么没的。
大夫神色古怪：“听说大爷之前踹了姨娘一脚？许是先前姨娘的胎相就不好，被大爷踹了一脚，便小产了，个中原因，小人也不敢胡说，还是得看看连姨娘的医案才好呢。”
连姨娘吃了药，这会儿还在昏睡中。
裴信非要叫醒连姨娘，想要问问连姨娘是在哪里看的大夫。
被沈明月劝住了。
“信郎，你莫要着急，连姨娘这会儿正不大好，且叫她睡上一觉，待她好了，再问她也不迟。”
裴信摇摇头。
他靠着间壁，失魂落魄地坐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那可是一个孩子啊！但凡她告诉我，我也不会孟浪无度……小月，你说，是不是我自己杀了我自己的孩子？”
沈明月忙握住裴信的手：“信郎可千万别这么说，大夫还在外头呢，兴许……兴许就是连姨娘这一胎胎像不稳，等看过连姨娘之前的医案就知道了。”
裴信吓得瑟瑟发抖，一闭眼，就是连姨娘身下流血的模样。
“小月，你不明白，我们……萍儿见红时，我们还在……是外头新传的话本子，里头有些姿势很有意思，我就邀了萍儿和我一起试试，萍儿也没拒绝……”
那股恶心的感觉又窜上来了。
沈明月忙咬紧了牙关。
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吐。
戏还没演完呢。
“信郎，这不怪你，你莫要自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叫人去找连姨娘的医案。”
孙大有家的已经逼问出了连姨娘之前在哪家医馆看大夫，孙大有连夜去了医馆，把给连姨娘看病的大夫请进了府中。
已经是后半夜了，沈明月没有一点困意，反而兴奋得很。
连姨娘原本是想留着这一胎栽赃到她头上的，却不曾想被裴信一脚踹掉了孩子。
这反而给了沈明月机会。
真是老天爷都在帮她。
她这一阵还在琢磨着要怎么除掉连姨娘，老天爷就送了这么大的礼。
裴信这个人自私懦弱胆子小，亲眼看到连姨娘落红小产，那满床的血，把他的胆子都吓破了。
再得知连姨娘小产很有可能跟他有关，他便越发自责害怕，急需找一个借口为他自己开脱。
沈明月翘了翘嘴角。
开脱的理由是现成的。
这都是连姨娘的错。
裴信必定会把这一切都怪到连姨娘的头上。
从今往后，裴信再也不会踏进连姨娘屋中一步，因为只要和连姨娘共处一室，他怕是都会记起今夜的血腥。
沈明月很是畅快，仔细想一想，上辈子连姨娘好似在这个时候出去小住了一段日子，说是家里的老子去了。
莫不是那会儿连姨娘就小产了？
不管如何，连姨娘这回犯在她的手中，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大夫很快就如实告知裴信，说连姨娘这两个月都在他这里抓药调理。
孩子的确早就保不住了，是连姨娘强行吃药保到现在，也不知道图什么。
还能图什么？想用这个早就保不住的孩子害人呗。
裴信得知真相，心里已经信了那个丫头说的话，当即就黑着脸，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绣球跟过去看了看，回来说大爷出府了。
大晚上的出府？
保准是去见那个美娇娘了。
跟以往一样，一遇到点难事，就躲出去，把烂摊子留给别人收拾。
沈明月舒服地叹了口气，躲就躲吧，等裴信回来，家里的这朵香花可就不在了。
第二日一早，沈明月就去了正院。
袁夫人还在为袁舅母的事情生气，见到沈明月来，便没好气地冷哼：“你来做什么！你把你舅母赶走了，他们过年过不好，你就满意了？”
哟，这又开始倒打一耙了。
沈明月陪着笑脸，低声下气地哄着袁夫人：“母亲莫要生气，我私底下叫人送了钱和东西去给舅母了，可是舅母生气，非要母亲去给她赔罪，不然，她就不再登咱们家的门，还说不要母亲给的臭钱。”
这可都是袁舅母的原话，沈明月没说半句谎。
按照袁夫人的性子，肯定是要给自己的弟弟道歉的，但在沈明月面前，她还是梗着脖子，气哼哼地道：“不来最好！传话给她，最好叫她早些死了，我好给我弟弟另娶一门！我弟弟若是不同意，那就当没有我这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