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伦敦风云

飞机舷窗外的云层如同被搅动的奶油，苏明的指节捏得发白，金属座椅扶手在掌心沁出冷汗。手机在裤兜里震动第三次时，他终于摸出屏幕，陈墨发来的定位坐标正闪烁在伦敦金融城错综复杂的街道网络里，像颗随时会引爆的数字炸弹。

“第一次跨国执行任务？”亨利的声音从右侧传来。这位西装革履的巽宫成员正优雅地转动着青风玉笛造型的钢笔，袖口的巽卦徽章随着动作泛着微光，“别担心，皇家证券交易所的红茶比华尔街的咖啡更适合平复神经。”

苏明勉强扯出个微笑，视网膜突然泛起细密的卦爻纹路——这是“履霜知冰”能力在预警。他下意识按住胸前发烫的兑卦纹章，耳中仿佛听见冰川开裂的轰鸣。亨利的瞳孔微微收缩，显然也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异常波动。

泰晤士河畔的风裹挟着咸腥的水汽扑面而来，苏明仰头望着皇家证券交易所古老的哥特式尖顶，电子屏上欧元兑英镑的汇率曲线正以诡异的弧度震颤。亨利突然拽住他的手腕，两人堪堪躲过一辆横冲直撞的黑色商务车，轮胎擦过地面的焦痕在柏油路上烙下乾卦的形状。

“他们比我预计的更快。”亨利低声咒骂，玉笛钢笔在掌心转了个圈，化作锋利的风刃，“跟着我，别离开我的卦力场。”

交易大厅内，人群像被惊扰的蚁群般躁动。电子屏上的数字瀑布突然扭曲成金色的乾卦图腾，欧元汇率在三十秒内暴跌1.8%。苏明感觉兑卦纹章几乎要灼烧皮肤，视网膜上的数据洪流中，无数乾卦符号正如同贪婪的饕餮，吞噬着欧元区的信用数据。

“是天风姤卦！”亨利的声音被尖叫的警报声撕裂，“他们用量子计算机构建了做空矩阵！”

苏明的目光突然被角落的黑影锁定。那个戴着兜帽的男人正在操作一台刻满乾卦爻纹的量子计算机，金属义眼在幽蓝的屏幕反光下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当两人冲向对方时，男人突然转头，机械义眼发出刺耳的蜂鸣：“兑宫的杂碎也敢来搅局？”

随着他按下红色按钮，六十四道乾卦光柱冲天而起，形成笼罩整个大厅的卦象牢笼。苏明被强大的能量场压得单膝跪地，兑卦纹章在强光中发出濒临破碎的嗡鸣。他看见亨利将青风玉笛抵在唇边，空灵的笛声与他体内翻涌的卦力产生共鸣，水蓝色的兑卦图腾在他们周围展开，如同一道脆弱的屏障。

“启动和兑卦共鸣！”亨利的笛声中夹杂着命令，“记住，以柔克刚！”

苏明闭上眼睛，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在交易大厅的大理石地面。他想起陈墨说过的话：“兑卦的本质不是对抗，而是化解。”当乾卦的金色光柱如同利箭射来时，他突然引导兑卦能量顺着攻击轨迹逆向流动。奇迹发生了，狂暴的金光在触及水蓝色屏障的瞬间开始扭曲，逐渐被温柔的泽水同化。

机械义眼男人的表情从震惊转为疯狂，他疯狂敲击键盘，但量子计算机的屏幕突然黑屏，所有数据化作无数兑卦符号飘散在空中。汇率曲线开始回升，交易所内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苏明却瘫倒在地，卦力值显示仅剩3%，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

“接着！”亨利将一枚青铜罗盘塞进他手中，文王推演仪的指针正在疯狂旋转，“它会指引你找到卦宫圣物。快走，乾宫的增援马上就到！”

话音未落，交易所的大门被撞开，十几个戴着乾卦徽章的黑衣人举着能量武器冲了进来。苏明强撑着身体跟在亨利身后，在混乱的人群中穿梭。当他们冲出后门时，阴冷的泰晤士河风让苏明清醒了几分，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罗盘，指针正固执地指向北方。

“那是什么？”苏明喘着粗气，罗盘表面的篆字在月光下泛着神秘的光泽。

“一个潘多拉魔盒。”亨利的笛声再次响起，风刃在他们周围织成防护网，“但现在，它是我们唯一的筹码。”

两人在伦敦金融城迷宫般的小巷中奔逃，身后的追兵脚步声越来越近。苏明能感觉到乾宫成员的卦力波动，如同冰冷的毒蛇在身后游走。突然，他的“履霜知冰”能力剧烈预警，视网膜上炸开刺目的红光。

“左边巷子！有埋伏！”苏明一把拽住亨利，两人堪堪避开从楼顶射下的激光束。子弹擦过墙面，溅起的火星在空中划出乾卦的形状。亨利的笛声陡然变得急促，风刃与乾卦能量碰撞的轰鸣在狭窄的巷道里回荡。

“他们怎么会这么清楚我们的路线？”亨利边打边退，玉笛上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苏明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想起交易大厅里机械义眼男人看他的眼神，那种仿佛早已洞悉一切的傲慢。难道从他觉醒兑卦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陷入了某个精心设计的圈套？这个念头让他脊背发凉，手中的文王推演仪突然发烫，指针开始不受控制地旋转。

“分头走！”亨利突然将他推向右侧巷道，“我引开他们！记住，去唐人街找‘锦云阁’，那里有巽宫的联络点！”

苏明还没来得及反驳，亨利已经转身冲向追兵，笛声化作璀璨的风龙，与乾卦的金光激烈碰撞。苏明握紧罗盘，朝着相反方向狂奔，伦敦的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将他逐渐吞噬。他知道，这场与乾宫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文王推演仪指向的北方，或许藏着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当苏明终于在唐人街找到“锦云阁”时，古色古香的茶楼里飘着龙井的清香，仿佛与外面的腥风血雨隔绝。柜台后的老者抬眼扫过他胸前的兑卦纹章，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小友，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苏明掏出文王推演仪，罗盘指针在老者面前稳定地指向东方。老者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中的紫砂壶“当啷”一声摔在地上：“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东西？你可知它会引来怎样的灾祸？”

还没等苏明回答，茶楼的窗户突然爆裂，三个乾宫黑衣人破窗而入。为首的女人冷笑着转动手腕，金属袖扣上的乾卦徽章泛着嗜血的红光：“跑得够远啊，兑宫的小老鼠。乖乖交出罗盘，或许还能留你全尸。”

苏明感觉兑卦纹章再次苏醒，体内所剩无几的卦力开始沸腾。他握紧罗盘，突然想起陈墨说过的话：“每一次危机，都是卦力突破的契机。”面对步步逼近的敌人，他深吸一口气，视网膜上的卦爻纹路重新亮起。这一次，他决定不再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