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0章 五行镇心猿
花果山的晨露还挂在桃叶尖上,三千小猴正围着石猴听他讲述南天门的战事,毛茸茸的尾巴在青石地上扫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小家伙们争相传看金箍棒上的新伤痕,每道星斗印记都让他们发出崇拜的尖叫。
“然后俺一棍砸在匾额上,那四个大字就像长在上面似的!”石猴得意地甩动尾巴,突然看见云端浮现出观音菩萨的莲花座,语气顿时一沉,“老观音,你跟了俺一路,不累么?”
菩萨的微笑穿透晨雾:“泼猴,你可知自己在南天门刻字,已触怒三界六道?”莲花瓣上突然映出天庭议事殿的场景,玉帝正对着破碎的匾额暴跳如雷,“若不早日平衡体内的混沌之力,终将被魔性吞噬。”
石猴咧嘴一笑,金箍棒化作牙签戳进桃子:“俺的魔性?当年傀儡宗用五宝逼俺时,怎么没见你们来平衡?”他忽然望向菩萨手中的玉净瓶,“倒是你,带着紧箍咒来的吧?”
“紧箍咒困的是执念,不是自由。”菩萨轻叹,玉净瓶中的杨柳枝甩出甘露,竟在石猴识海映出陆渊埋剑的场景,“你看,你的守护者们已放下兵器,你又何必执着于证明自己?”
石猴怔住,脑海中闪过陆渊将猿骨剑埋入父亲衣冠冢的画面。剑身上的“佛猿同体”纹与墓碑的“守”字重合时,他胸口的灵墟纹突然泛起微光——那是太古灵猿的力量,终于真正融入血脉。
“俺不是执着,是不服。”石猴忽然站起身,金箍棒在掌心旋转如银河,“凭什么俺的出身、俺的力量,都要被你们定义?”他指向西方,“就算走取经路,俺也要走出自己的道,而不是你们画的圈!”
菩萨眼中闪过惊讶,玉净瓶突然爆发出万道金光:“既然如此,便让你看看,混沌与太古的平衡,究竟需要怎样的代价!”
金光中,五行山的虚影从天而降。石猴本能地挥棒,却发现金箍棒与山体产生共鸣,棒身上的“齐天大圣”纹竟在吸附五行之力。他突然福至心灵,放弃抵抗,任由山体压下,却在落地前将金箍棒插入地面,形成支撑点。
“好个泼猴,竟能以棒撑山!”菩萨的声音带着赞赏,“但你可知,这五行山的每块岩石,都刻着你父亲当年的剑印?”
石猴愣住,指尖抚过岩石,果然感应到陆沉舟的剑意。那些剑印不是封印,而是守护——父亲早就算出,他需要这样的磨砺,才能真正掌控混沌与太古的力量。
“俺……明白了。”石猴忽然笑了,尾巴卷起金箍棒,任由山体压下半身,“这不是囚禁,是俺给自己选的道场。”他望向菩萨,眼中闪过狡黠,“但说好了,等俺磨平这金箍棒的九九八十一道痕,便要拆了这山,去西牛贺洲找如来算账!”
菩萨摇头轻笑,玉净瓶洒下三滴甘露,在石猴额心凝成紧箍咒的雏形,却又在接触皮肤前化作金粉:“紧箍咒困不住你,能困住你的,只有你自己。”她忽然望向花果山深处,“五百年后,会有个和尚来揭这山的符印,他叫唐僧——”
“停!”石猴急忙摆手,“俺可不喜欢听剧透。”他忽然看见云端的陆渊与云沧子,两人的剑光正朝着海外仙山远去,“陆哥!云老头!等俺出来,带你们去龙宫偷水晶蟠桃!”
回应他的,是两道剑诀组成的猿啼。石猴望着渐远的剑光,忽然发现金箍棒上的伤痕正在自动愈合,每道疤痕都化作更坚韧的纹路——那是混沌与太古在碰撞中,为他锻造的专属印记。
五百年的时光在石猴的闭目养神中悄然流逝。他每天数着桃林的花开花落,听着小猴子们隔着山壁讲花果山的趣事,偶尔用金箍棒变戏法逗弄路过的山精。直到某天,他感应到东方传来的凡人气息,带着熟悉的剑鸣。
“师父,便是这山了。”年轻和尚的声音带着颤抖,“观音菩萨说,山下压着个有缘人。”
石猴睁开眼,看见唐僧站在山前,袈裟上的剑纹与云沧子的道袍如出一辙。他忽然想起陆渊手札中的最后一页,那里画着和尚与猴子的背影,终点是大雷音寺的金色穹顶。
“小师父,揭了那符印吧。”石猴咧嘴一笑,眼中闪过期待,“俺带你去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齐天大圣的取经路。”
唐僧颤抖着揭下符印的瞬间,五行山轰然崩塌。石猴站起身,金箍棒自动飞入掌心,他望向西方,发现自己的灵墟纹与金箍棒的纹路,竟与远处的灵墟秘境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鸣。
“走么?”石猴扛着棒,望向呆立的唐僧,“先说好,俺不吃素,也不受人管教,咱们是合伙闯西天,不是谁听谁的。”
唐僧忽然笑了,从怀中取出陆渊托人转交的玉简,上面只有一句话:“石猴,记得给花果山的桃树浇水。”
西行的路上,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石猴忽然听见心底传来陆渊的声音,那是三百年前在水帘洞的某个夏夜,少年抱着他讲的第一个故事:“真正的传奇,不是从胜利开始,而是从放下执念的那一刻,才刚刚起步。”
他摸着金箍棒上的第八十一道痕,知道这道痕,将是他踏上取经路的起点。前方的路,有佛魔博弈,有天地劫数,更有无数未知的挑战,但石猴知道,只要金箍棒在握,灵墟的灵脉在跳,他便永远是那个敢在南天门刻字、敢在五行山悟道的——齐天大圣。
第二十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