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影之实力者
黑云在天空盘转，暴雷之后，成千上万吨雨水向大地坠落。
操场上草皮被车辙搅乱。
家长们担心孩子被雨淋湿，一起把铁门推开，所有的车一窝蜂地冲进校园。
雨幕之中应急灯的黄光缭乱，学生们没头苍蝇一般乱转。
“这太奇怪了吧？”
“太奇怪了。”
“真的非常奇怪。”
席德走在走廊上，每一步都像是重锤落在地上。
这个世界和他猜测的完全不同。除了他自己身上那股虚无缥缈的味道，身边所有的事物普通到没有任何讨论的价值。
无论他现在怎么做，他在现在这个世界所能够做的事，顶多就是把几个小混混痛殴一顿而已，所谓魔力甚至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只用空手道、拳击、剑道、综合格斗技……这些简单的技巧就好了。
席德把手抄在口袋里，边发呆边走着。
“路明非同学，楚子航还在教室吗？”柳淼淼从身后凑过来。
她有一头清冽的长发，发梢坠着一枚银质的Hello Kitty发卡。
席德看着柳淼淼，思考了一阵，摆出路人看见美少女的表情，“苏小强同学，我不知道。”
“那个，路明非同学……”柳淼淼告诉自己努力维持住微笑。
“怎么了，苏小强同学。”
“我的名字不是苏晓樯，我的名字是……”
“等下，别说，我想起来了。”席德忽然打断她的话。
“在仕兰中学你好歹是个有名字的角色。”席德继续说。
“角色？”柳淼淼愣了一阵。
“嗯，重要的角色名字我都记得很清楚的。”席德朝着柳淼淼微笑，“不过，我最近睡眠有点不足，看来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啊。”柳淼淼着重地重复了这几个字。
柳淼淼和路明非同一级，在仕兰中学很出名，初二就过了钢琴十级，每年联欢晚会上都有她的独奏，各个班上很有几个男生暗地里为她较劲，她不信路明非会认错人。
这厮是在故意呛她。但柳淼淼毕竟是有素质的，只是笑容略显僵硬。
“嗯抱歉啊，陈雯雯同学。”席德不好意思地说。
柳淼淼顿时脸色变了，再也绷不住笑容，只差一步就要骂出来。
但此时席德的身后，楚子航裹紧罩衫，手抄在口袋里，从教室门里走出来。
“楚子航？一起走吧，雨不会停的，天气预报说是台风，气象局发预警了！”
柳淼淼越过席德，娇俏的小脸微微有点泛红，低垂眼帘不敢直视楚子航。
“那我先走了，陈雯雯同学。”
没有等到楚子航的回复，反而是席德先说了一句话。
楚子航扫了一眼席德和尬在原地的柳淼淼，点头致意，从两人身边错过去。
“路明非！”
等到楚子航走后，柳淼淼盯着同样转身就走的席德，一口牙齿都要咬碎了。
这厮是故意的！当着楚子航的面喊他陈雯雯！
但更让人生气的是席德的眼里根本没有柳淼淼。
即使她们刚才在对话，席德的视线也始终越过了她。
的确，席德压根没有注意这些。
他的注意力放在了楚子航身上。
刚才楚子航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他出乎意料地嗅到了那股和他相近的味道。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找到那股神秘力量的踪迹。
“路明非，谢谢你。”
走了几步，楚子航忽然回头对路明非说。虽然楚子航对于柳淼淼的小心思不在意，他自己也会拒绝她，但在楚子航眼里，刚才是路明非主动帮他解了围，让他不用跟柳淼淼打交道。
“不用谢。”席德点头，对此并不在意。
“要送你回去吗？一会我爸爸回来接我，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搭一程。”
席德思索了一会，伸手，弹开了一串雨水，“不用了。”
楚子航点头。
席德蹲在屋檐下，看着纯黑色的迈巴赫滑入雨幕中，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
从车上撑开一张巨大的黑伞，男人打着伞走向楚子航。
楚子航看都不看他一眼，推开伞，冒雨走到车边，自己打开后车门钻了进去。
那个普通至极的男人刚一露面，席德就再次感受到了那股同样的味道。
跟上他们或许会有答案。
那股力量会是什么呢？
还真是让人期待啊。
“就久违地认真一下吧……”席德低声说。
披上暗影斗篷，戴上兜帽，席德从没有人看到的角落里迈进雨里。
雨水看似落在身上。可如果靠近了看，就会发现在席德身上形成了致密的一个隔雨层，即倾盆大雨，席德也不会淋湿。
要拿一根雪茄吗？我还不是适合抽这玩意儿的年龄。
在出场的时候摔碎一瓶自法国西南部的珍贵酒品？
额，好像穿越过来，没有那么多收藏了。
等会就这样走在雨里，然后从高空跃下，闪亮的车灯切开雨水，迈巴赫被迫急刹在面前，照亮我的轮廓……那种场景光是想想就觉得完美啊！
啊啊，感觉心灵富足又充实呢。
那个开车带走楚子航的男人……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就这样，席德静静地前往迈巴赫驶上的高架桥。
他静待着那个瞬间。
静静地走着。
走着……
走着……！
“迷路了。”
他在没有半个人的高架桥这么轻喃。
不过，这座高架桥的规模还真大耶。
感觉像是重新在城市里开辟了另一个空间。
而且熟悉的气息越来越多了，是和他身体里同源的气息啊。
也就是说这座城市里，绝对不止他一个掌握了这种能力的人。
……
迈巴赫冲上高架，雨幕如墙。
“封路了，怎么下去？”楚子航皱眉。
“上得来就下得去，”男人叼着烟笑，“大不了给警察递根烟。”
风声尖啸，雨刷疯狂摆动。广播里循环播报着极端天气警告。
“广播里……。”楚子航有点担心。
“怕什么？”男人拍了拍方向盘，“迈巴赫2.7吨，十二级风也掀不翻！你爹的车技，稳得很！”
他忽然话锋一转：“仕兰中学真他妈的牛，今年十七个清北，儿子，别给我丢脸啊。”
“不高考，出国。”楚子航冷冷道。
“出国？”男人撇嘴，“现在谁还出国？国内机会多，让你后爹找关系……”
“你闭嘴。”楚子航声音像只炸毛的小狮子。
“你这孩子脾气……你要多听大人的意见……”男人愣住了。
男人刚要再劝，音响里忽然传来低沉的笑声。
那声音宏大庄严，像是从青铜古钟里荡出的回响。
楚子航猛地盯向后视镜。
男人一直松松垮垮的脸忽然变了。
骤然绷紧，青筋如蛇暴起，仿佛滚烫的铁淬入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