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宋:未满十二,是关中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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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05请神容易送神难,王镇恶:我也没请啊

刘义真这个穿越者,可不是对历史一无所知的小白,他甚至清楚胡夏最初的作战计划。

史书上写得明明白白:

刘裕走后,赫连勃勃问计王买德,应该如何攻取长安。

王买德献策:青泥、上洛(陕西商州),南北之险要,宜先遣游军断之;东塞潼关,绝其水陆之路;然后传檄三辅,施以威德,则义真在网罟之中,不足取也。

说白了,就是欺负晋军兵少,不能分兵。

胡夏派遣二万骑卒为先锋,逼临渭水,迫使晋军西行,等赫连勃勃的主力一到,便可利用主力牵制晋军,然后发挥骑兵的机动性,攻占青泥、上洛等要道,断绝晋军的退路,使晋军成为瓮中之鳖,只待关中豪强倒戈,晋军孤立无援,早晚必败。

王买德拟定的作战计划不可谓不高明,但在原时空中,都督前锋诸军事的胡夏太子赫连璝并没有遵照这一策略行事。

因为计划赶不上变化,晋军爆发了内乱。

王镇恶、沈田子相继被杀,他们的军队人心惶惶,短时间内难以恢复战力,可堪一用的仅有傅弘之与他的五千将士。

所以赫连璝轻视晋军,决定不等赫连勃勃,直接渡河发动进攻,与傅弘之的五千步骑在池阳(陕西三原县)、寡妇渡(陕西临潼附近)交战两场,皆败。

也许是这两场战斗让赫连璝见识到了北府兵的强悍战力,赫连璝迅速调整策略,他不断晋军的后路,免得晋军拼死抵抗,而是放任晋军撤离长安,却在他们出城后尾随追击。

如今刘义真阻止了晋军内乱,而刘回堡又集结了沈田子、傅弘之的一万精锐,以及王镇恶的三万新军。

而赫连璝仅有两万骑兵,如果没有意外情况发生,他势必不敢过河交战。

只怕是会按照原定的作战计划行事,耐心等待赫连勃勃的主力。

刘义真当然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一旦胡夏主力东出,晋军如果坐视夏军先锋阻断出入关中的道路,必将陷入绝境。

如果分出精锐在青泥、上洛、潼关等地设伏,即使能够战胜赫连璝的骑兵部队,可西线兵少,且以弱兵为主,绝非赫连勃勃的对手,难保不会被他正面突破。

所以,刘义真必须赶在赫连勃勃抵达战场之前,击溃胡夏先锋。

晋军以步兵为主,机动性不如夏军,主动出击的话,赫连璝有王买德辅佐,也不会傻到要与晋军硬碰硬。

可能会采用游击战术,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疲我打,拖住北上的晋军,然后与赫连勃勃围歼他们。

说到底,这场晋夏之战的主动权在胡夏一方,他们兴兵犯境,先锋皆为骑兵,来去如风,想打就打,想退就退。

不过,刘义真回忆了原时空中,赫连璝在晋夏之战的表现后,却已是成竹在胸。

赫连璝数次改变作战计划,虽然最终取得完胜,但也证明了此人绝非顽固不变之辈,只要寻觅到战机,赫连璝就敢于出手。

而刘义真要做的,则是主动露出破绽,只要舍得下饵,不怕赫连璝不来。

此时,刘义真心里已经有了作战计划,他奔波劳累了一天,困意来袭,躺上床后,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天色大亮,已是日上三竿。

尽管好奇王镇恶散播流言的效果,但刘义真并没有亲自在营中巡视。

他信任王镇恶,却暂时信不过后秦降卒。

刘裕杀尽了主动投降的后秦皇室,谁知道有没有降卒感念姚氏的恩义,要为皇室报仇,既然杀不了刘裕,便刺杀他儿子。

刘义真是个惜命的人,不会在毫无意义的情况下,让自己身处险境。

“刘乞何在!”刘义真朝着帐外喊道。

......

刘乞是刘义真的亲信,奉命在军营里转了一圈后,兴高采烈地回禀刘义真:“将军,将士们都说赫连勃勃嗜杀成性,这件事情绝对假不了,安定籍的士卒尽皆扬言,他们宁愿战死,也不愿引颈受戮。”

说罢,刘乞还不忘阿谀奉承:“将军略施小计,便有如此成效,古之名将如韩、白、卫、霍岂能及也。”

他与王镇恶、沈田子、傅弘之等人不同。

王、沈、傅名为刘义真的僚佐,实则只认刘裕为主。

但刘义真却是刘乞的天,他对刘乞的观感直接决定了刘乞的前程,乃至生死。

刘乞自然要变着法的哄主子开心。

刘义真汗颜:这刘乞也太能吹了,说什么韩信、白起、卫青、霍去病都比不上自己。

但又不得不承认,刘乞给到的情绪价值确实让他身心愉悦。

谁不爱听奉承话,但如果当真了,可会惹人耻笑。

这一点刘义真还是清楚的,他连连摆手:“人贵有自知之明,这些话就不要对外人说了。”

刘乞坚持己见:“将军未满十二,便能督率数万大军与强敌对垒,而韩、白、卫、霍在这个年纪又有什么作为。”

“越说越不像话了,行了,你且退下吧。”刘义真心里暗爽,却板着脸挥手屏退刘乞。

注视着刘乞离开的背影,刘义真陷入了沉思。

刘乞这人在历史上的名声并不好,原主与王修的矛盾激化,就是刘乞从中作梗,是他因为赏赐被王修裁减,心生怨意,故而蛊惑原主:王镇恶想要作乱,所以沈田子杀了他,如今王修杀沈田子,也是想要作乱。

但刘义真并不打算因此疏远刘乞。

这人私心很重,心胸狭隘,绝对称不上好人,但有时候,手底下必须要有这样的人。

夺嫡从来不是一件伟光正的事情,总有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需要人做,一些自己不能背负的骂名,需得人背。

至于事后会不会被卸磨杀驴,就得看主子念不念旧情。

午后,段宏得了王修的最新指示:即刻让王镇恶分兵护送刘义真返回。

他与王镇恶联袂来见刘义真,不曾想,这位少年将军却耍起了无赖。

“二位,义真年少体弱,劳累致疾,实在寸步难行...”刘义真说着,还咳嗽了两声,故作虚弱地继续道:“仓促启程,只怕会加重病情,性命不保。”

王镇恶脸都黑了,他最怕的就是刘义真赖着不走。

段宏看刘义真面色红润,自然清楚这家伙是在装病:“府主,常言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兵事凶险,并非儿戏,府主若在前线,王司马等人难免分心,恐误大事,还请府主以国事为重。”

“让我再养几日,早晚必随参军返回。”

段宏不肯,执意要让刘义真尽早启程。

但刘义真也有自己的打算,他不满道:“参军莫要欺我年幼,不晓军事,如今我军尽出,夏贼先锋不过二万,岂敢主动来攻,必是我进敌退,一时之间打不起来,只是僵持而已,让我多养几日,误不了事。”

说罢,刘义真重新躺下,他侧过身子,背对着二人。

摆明了死猪不怕开水烫,任你怎么催促,他就是不走。

有本事,你们把我绑了,遣送长安。

段宏无奈,只得看向王镇恶求助。

但王镇恶能有什么办法,能管教他的只有王修而已。

王镇恶叹气道:“火速回禀王长史,让他亲自来一趟吧。”

段宏无奈点了点头,一物降一物,眼下只能让王修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