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荆棘迷局
京都深秋的雨裹着寒意，林星星站在艺术系展厅门口，指尖触到玻璃门的瞬间，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花期误的黑色风衣扫过她手背，带着雪松香气的体温几乎要将雨幕隔绝在外。
“第三排展台有监控死角。“他压低声音，袖口不经意擦过她垂落的发丝。林星星握了握口袋里的防狼报警器，这是他昨夜硬塞给她的，“遇到任何异常，按两下。“
展厅内暖黄的灯光流淌在一幅幅油画上，林星星却无心欣赏。三天前，她收到匿名邀请函，署名竟是“盛华集团艺术总监“。花期误将邀请函在灯下反复照了半小时，最终在右下角发现用荧光剂写的小字：“校庆夜的预演“。
“林同学？“温柔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林星星转身，撞见一张戴着金丝眼镜的温润面孔，男人手中捧着白玫瑰，“我是盛华集团的周砚，久仰大名。“
花期误的瞳孔骤然收缩。前世这个男人，正是将掺药香槟递给星星的“好心人“。此刻他的目光扫过周砚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和监控里删除图书馆录像的黑衣男子，戴着同款。
“抱歉，我有约了。“林星星下意识往花期误身边靠。男人却不退反进，白玫瑰擦过她耳畔：“听说林同学在筹备校庆画展？我们集团愿意提供...“
“她不需要。“花期误突然揽住她的腰，西装下的肌肉紧绷如弦。周砚的视线在两人交叠的手臂上停留片刻，轻笑出声：“花少这是金屋藏娇？可别耽误了林同学的前程。“
展厅顶灯突然闪烁，黑暗的刹那，林星星感觉腰间一紧。花期误将她护在怀中，掌心已经握住后腰的枪套——尽管在京都大学持枪违法，但他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小心！“
玻璃爆裂声与尖叫同时炸开。一幅价值百万的油画应声落地，画框里藏着的刀片划破林星星手背，鲜血滴在波斯地毯上晕开暗红花朵。花期误扯开领带缠住她伤口，血腥味混着他急促的呼吸喷洒在耳畔：“装晕。“
林星星顺从地瘫软在他怀里，余光瞥见周砚蹲下身，镜片后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花期误突然暴起，膝盖顶住对方肩膀：“报警！“他冲着保安大吼，掌心却在林星星掌心写下一串数字——那是她公寓备用钥匙的密码。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时，林星星被抱上担架。她望着花期误转身冲向监控室的背影，后颈突然泛起凉意——人群中有人正用望远镜盯着她，镜片反光里，她看见对方胸口的盛华集团徽章。
深夜的私人医院，林星星盯着点滴管发呆。房门被推开时，她条件反射抓起水果刀，却见花期误带着满身雨水闯进来，衬衫下摆还在往下滴水。
“查清楚了。“他将密封袋扔在桌上，里面是半截带血迹的刀片，“和三年前车祸现场的凶器，出自同一家刀具厂。“他扯开领带，喉结在阴影里滚动，“周砚今晚出现在城西码头，和花家死对头的人见了面。“
林星星的手指突然颤抖。前世此刻，她正躺在ICU昏迷不醒，而花家为了掩盖丑闻，将车祸定性为“意外“。直到她咽下最后一口气，都不知道自己不过是商战的牺牲品。
“他们要我活着。“她突然开口，“校庆夜的真正目标，是用我威胁花家交出东南亚项目。“她摸向脖颈，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前世被勒住的窒息感，“周砚会在画展结束后，以'护送'为名带我上车。“
花期误猛地将她拽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嵌进骨血。林星星听见他剧烈的心跳，还有压抑的哽咽：“不会了，我发誓。“他的唇擦过她发顶，“明天起，我会住进你公寓。“
晨光刺破云层时，林星星站在落地镜前。镜中人脖颈戴着花期误送来的项链，表面是普通的碎钻，内侧却藏着微型定位器。手机震动，是新邮件——匿名账号发来一段监控视频，画面里周砚正在拆卸她公寓的门锁。
“花家的防火墙被入侵了。“花期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端着早餐，煎蛋上还摆着星星形状的番茄，“有人在查我这三个月的行踪。“他将牛奶推过去，指腹擦过她手背的创可贴，“今晚的庆功宴，我陪你去。“
庆功宴设在盛华集团顶楼。林星星穿着花期误准备的礼服，藏青色绸缎勾勒出曼妙曲线，裙摆内衬缝着防割钢丝。她刚踏入宴会厅，就被周砚拦住：“林小姐今晚真美。“男人递来香槟，杯壁凝结的水珠滴在她手背，“尝尝看？是特意为你调的。“
花期误突然搂住她的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她酒精过敏。“他的动作看似随意，指尖却在杯壁摩挲——前世，就是这只杯子让星星陷入昏迷。酒液滑过喉咙的瞬间，他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
灯光突然暗下，追光灯打在舞台中央。盛华集团总裁的声音在宴会厅回荡：“接下来，我们将揭晓本年度最璀璨的新星——“
林星星感觉腰间一紧。花期误的手已经探进西装内袋，却在看清大屏幕上的照片时骤然僵住——那是她在图书馆的偷拍，照片下方配文：“花家继承人的金丝雀？“
哄笑声四起。周砚趁机凑近：“跟着花家没前途的，不如...“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花期误突然扣住他手腕，骨节错位的声响清晰可闻。
“道歉。“花期误的声音冷得像冰。林星星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杀意，那是前世她昏迷时，他在病房外守了七天七夜的眼神。
混乱中，林星星的项链突然发烫——这是危险预警。她拽住花期误的衣袖：“有人在顶楼机房！“前世的记忆如潮水涌来，正是此刻，机房发生爆炸，整个顶楼陷入火海。
花期误几乎是将她扛在肩上狂奔。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他们听见身后传来枪声。子弹擦着门框飞过，在金属表面留下焦黑痕迹。
“趴下！“花期误将她按在消防通道角落，自己挡在前方。林星星摸到他后背的温热液体，血腥味混着硝烟弥漫开来——他中弹了。
“别说话。“他捂住她的嘴，拇指轻轻擦过她湿润的眼角，“还记得逃生路线吗？从通风管道...“
爆炸声就在这时响起。火光中，林星星看见他最后的笑容，和前世如出一辙。热浪袭来的刹那，她突然想起他说过的话：“这次，我要做划破黑暗的利刃。“
烟尘散尽时，救援人员在废墟中发现昏迷的林星星。她手中死死攥着半截项链，上面的定位器还在闪烁。而花期误不知所踪，只在消防通道留下一串带血的脚印，通向黑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