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次见她
上初中后，他感觉到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普遍比同年人小两岁的年纪、不太好的家庭环境、内向的性格很难融入初中的生活，那时候他是第一次感觉到身上破旧的衣服和鞋子会引来同学嘲笑的眼光，瘦弱的身体会被同学嘲笑，从此他的学习成绩直线下滑，他不知道该怎么适应，于是开始跟随班上的混混出去打架，去游戏厅去网吧，爷爷奶奶只是能保证他不会饿死，也没有跟他有过交流，直到老师给妈妈打电话，妈妈才第一次知道我变成了一个坏孩子，于是她就一个人回到了县城，开始自己租房陪他读书。
他的学习成绩并没有起色，还学会了攀比，天天逼着妈妈给他买新衣服，买新鞋子，农村走出去的妈妈知道挣钱的不容易，但她并没有上过学，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汇去表达，只是一味的用最脏的话骂他，那时候他很怕跟妈妈说话，只是一味用沉默表达内心的抗拒，直到初二结束，妈妈对他说“你这个样子，以后怎么能有出息，还是回老家吧”，他很激动，握紧了双拳，冲着妈妈大声吼着“当初是你们带我来城里，这些年你们陪过我吗，别的同学六一儿童节都有爸爸妈妈陪着过，他们都有玩不玩的玩具、吃不完零食，他们都可以穿漂亮的衣服，为什么就我这么孤单，什么都没有”，妈妈听完没有再说话，我看见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这些年她的脸上也多了不少皱纹，昏暗的灯光把他们的影子照在斑驳的老墙皮上，他开始想到这些年妈妈为了他去理发店帮别人煮过饭、去街上发过传单、去干过他感觉丢脸的工作，也是为了他无理取闹买新衣服，为了青春期的他能跟上成长的脚步能吃得好一点，逼仄的房间里只有妈妈小声的抽泣，他好像突然长大了，明白了这就是现实，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那么美好。
他跟着妈妈回到了小山村，回到了熟悉的外公外婆家，他很开心，外公外婆也很开心，靠着外公的关系，我得以继续念书，碍于他之前的学习成绩太差，只能从初一开始念。入学的那天，他的心情很好，学校也很热闹，周围乡村不同的形形色色的学生都来了，乡村中学木头做的课桌上刻着上一级学长学姐留下的小心事，窗外吹来田间的稻香，他期待在这里有新的开始。
很快同学们都到齐了，同桌是一个长得稍微有些成熟的大男孩，男孩双眼不停扫视他，他被看得全身起鸡皮疙瘩，于是疑惑地问“你看我干啥子，我们以前见过吗”这样老土的开场白，他心里都有点想笑，没想到男孩惊讶地说“你是耗子吧，你忘了以前我们是小学吗，你以前不是经常和那个流鼻涕的女的玩吗”，现在轮到他吃惊了，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吗，于是他迫不及待地继续问道“这么巧吗，我都转学了你怎么可能认识我，为什么你也刚上初一”，男孩笑了笑，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我成绩太差了，于是留了两级，至于怎么还认识你，因为我认识你外公，我看到他领着你就看着有点眼熟，没想到真的是你，对了，我们之前的同学海洋也留级了，就坐我们前面呢”，他无法形容现在心情，只是想感叹世界真小，突然，他想起那个小女孩，忐忑地问道“之前那个流鼻涕的小女孩呢，她在我们学校上初三吗”，男孩微微皱眉，想了想，“她早就没上学了吧，好像偷东西被抓住了，老师通知他爸领她回家后就再也没来过。”，他有点怅然若失，也许他不转学女孩也不会走吧，“怎么了？”，男孩有点疑惑他怎么突然地沉默，“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男孩伸出手搂着他的肩膀，“对了，我叫阿庚，那以后我和海洋就是你的好兄弟了”，他笑了，好像这些年真的没有谁这么跟他说过话。
下课前，班主任来交代了学校的事宜，以后晚上都要上晚自习，早上有早自习，中午和下午放学后有吃饭休息时间，在街上的同学可以回家，其他人住校，今天入学晚上有摸底考试。放学了，同班的两个女孩从他身边路过，一个扎着马尾辫，瓜子脸，大大地眼睛笑起来牙齿很白，很瘦小，穿着打扮很洋气，像是城里的小孩；另一个留着一头短发，圆圆的脸，鼻子不挺，但很爱笑。下课后他和阿庚、海洋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阿庚坏笑着对海洋说“刚那扎马尾的女的说你很帅想和你认识哟”，海洋捏了捏鼻子，不好意思地说“你说她呀，她想找我谈恋爱”，他吃惊地看了看海洋，没想到现在农村的小孩也这么成熟了吗，现在不是才初一吗，他又扫视了一下海洋，才发现这小子皮肤很白，鼻子很挺，留着一头飘逸的长发，还挺帅，难怪人小孩喜欢他，于是也笑着调侃“人家长得挺好看你就从了她吧”，他们一路上欢声笑语地聊着天，他也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很快晚上的入学考试开始了，看着初一的数学题，他第一次发现题目这么简单，好像学习也不是这么难，很快他交了卷，下讲台时他看见圆脸女孩好像戏谑地盯了他一眼，莫名奇妙，他这样想到。考试结束后圆脸女孩就走了过来，“你好，我叫小琳，你这么快交卷是很厉害还是不会做呀”，他冷笑了一下“哼，管你啥事”，她调皮地说“那就打个赌，我要是比你考得好你就给我买棒棒糖”，他无所谓点点头，“OK，你等着吧”，说完他就收拾书包回家。教室外又响起熟悉的蛙鸣，空气中散发桂花的香气，他站在门口贪婪地深吸一口空气，阿庚这时候跑了过来，“走吧，回家”，阿庚轻快地说，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略有点疑惑，“海洋呢？”，阿庚神神秘秘地指了一下远处的阴影“谈恋爱呢！”，他突然想起昨天的马尾小女孩，双眼看向阴影，海洋和那女孩坐在一起交谈着什么，他们坐的很近，他心里又想起鼻涕小女孩，他们以前也这样坐在一起聊过天。
第二天考试成绩出来，他考了全班第一的97分，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他，他没想到其他人都没人上90分，这也让他发现了自己的学习天赋，原来不是学习难，只是他从来没有认真学习过。小琳扭捏地来到他旁边，伸出手“给，给你买了棒棒糖”，他抬起头，看着这个圆脸女孩，她微红了脸，“没想到你还记得呀，哈哈”，他伸手接过棒棒糖，两只小手短暂地接触，小琳的脸更红了，她都不敢抬起头，轻声说道“以后你能教我学习吗”，他爽朗地回到“没问题呀”，小琳走开后，他看了看马尾女孩，马尾女孩也看看了他，她还挺可爱的，“你好，我叫小香”，“阿，我叫耗子”，他没想到马尾女孩能找他说话，一时间有点走神，小香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他望着失了神，“你们在聊什么呀”，突然海洋走了过来，他吓得一激灵，好像做错了什么，赶紧扭过头，小香对着海洋说到“没什么，觉得他名字挺搞笑的”，海洋也笑了，“别笑我哥们了，你看人家学习多好，等周六一起出去玩呗”，“好呀，耗子你去不”，阿庚搭话，他随口回答“可以呀”。
回到家，他回忆起今天发生的事，想起马尾女孩的笑，他的心跳莫名加速，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他也不知道以后他们会发生那么多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