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争夺
与韩元新约定的八日转瞬便至。
但天公不作美，今日阴雨绵绵。
江馥甯打着伞与韩元新肩并肩一并走在雨帘之中，道，“可惜了这天气。”
狠嗅了一下，空气中只有淡淡的雨水的味道，道，“否则，我出了许府自当泛舟湖上，好不肆意。”
“乌云不过眼前，待云烟散尽时，在下愿做东，相邀你一同赏尽繁花，以报答您另眼相看之情。”韩元新道。
“韩兄客气了。”江府甯复道，“若真有此意，也因拳拳由我负责，毕竟做成了这般大生意，是我有的赚。”
“东家，东家！”远远的，还未至铺面前，店里的伙计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道，“东家，不好了，有人要买那件样衣！”
“什么？”江馥甯微微一蹙眉，加紧了脚步，道，“我去看看。”
才至店门口，便听里面掌柜的焦急的道，“这位姑娘，非我不愿出售，实在是这件衣服有人已经预定了。”
“预定？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这样的道理，现在我给了钱，拿了衣服，你我银货两讫，这才是货物流通的道理，你也别说我欺你，这钱我加了三层，你们足够有赚头了！”
“我家小姐是宁远侯府世子妃，你再敢多嘴多舌，小心官司。”
“就算你是皇帝陛下，也不能强买强卖呀！”掌柜的急得汗都出来了，说话已经顾不得章法。
他只怪自己为了吸引更多的客源，竟将这件成衣摆放在店铺的中央，招揽顾客。
“你说谁是宁远侯的世子妃，今日风大也不怕闪了舌头！”
江馥甯踏步走了进来，人穿着一身红色，飒爽而立，道。
“诶哟，东家，你可算来了，这，这二位姑娘要强买那件您定下的衣物，这可如何是好？”
江府甯定睛一看，那件似云一般，又带着异域风情的浮云锦制成的成衣，已经穿在了冉笑笑的身上，浮光四溢。
“姐姐，我竟不知道，这家店铺是姐姐的店，若是早知道，也不至于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是，但这件衣服笑笑实在是喜欢的紧，可否请姐姐割爱?”冉笑笑笑意盈盈，道。
“不成。”江馥甯蹙眉，道，“不说此物是客人提前预定之物，就是无主之物，也断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
冉笑笑被当众拒绝，笑容僵持在了脸上。
“此衣虽好，但在你身上，如同明珠蒙尘，甚不相配。”韩元新冷道，丹凤眼微微低垂，嘴角虽然在笑，却透着股不能拒绝的高冷之感。
江馥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眼神，冷酷又带着几分上位者之感，倒是有些意外。
冉笑笑再也崩不住笑容，嘴角微微下垂，眼眶发红道，“姐姐，我知你怨我，知我夺走了原本属于你的宠爱，但我与亦辰是真心相爱，旁人已无法将我们分离……”
“这位姑娘好生荒谬，实不相瞒，这件衣服本是我亲自设计订下的，你今日抢了我的衣服不说，还将话扯在情啊爱啊上，倒显得是江总商被情所困，故意不卖于你，这话若是换了旁人，早就撕烂了你这乱嚼舌根的嘴，还请姑娘以后慎言的好。”
韩元新的话似针刺一般扎进冉笑笑的心里，一旁聚拢围观的人也纷纷称是，一时间倒是显得冉笑笑小气了。
一旁护主的丫鬟忙高声道，“我记得你，你是伯远侯府上的角儿！怎么如今这布坊如此腌臜，连你们这等三教九流之人也随意入内，小姐，看来这里的布一定不是什么好货，别买了反而让我们宁远侯府没脸。”
宁远侯府四字咬的极重。
“今日我衣服已试，一时也难以褪下，不若各退一步，我再添些数额给你，你赚足了银子，我也得了衣服，如何？”冉笑笑道。
“添足银子？敢问这寸金的浮光锦，小姐打算怎么贴？要我说的话，你若想要，可以，30金，便给你。”韩元新冷笑道，“还是说小姐只是嘴上说的敞亮，实则是借着府里的名声，随意抢夺他人心头之好？”
“30金，这件衣服面料平平，怎可能值30金？”冉笑笑意外的出声道。
“若你觉得不值便把衣服褪下，并向掌柜的与江总商道歉，此事才算是有个了结。”韩元新的话不容她拒绝一般，道，“还是说宁远侯府欺压百姓已成了习惯，不仅不打算掏钱，还打算强抢不成？”
周围的看客，纷纷道，“是啊，说的对。是这个理。”
江馥甯站在韩元新背后，心里忽然生起了突兀的暖意，但她瞬时打消了自己这个念头，稳住了心神。
“给她。”冉笑笑的脸已经铁青。
“小姐……世子爷给的钱不够……”秋雨小声道。
冉笑笑彻底绷不住脸皮，立刻快步走进内堂的试衣间，换下了衣裙，刚欲离开，却被拦住，道，“姑娘，你还缺诚意的道歉。不过我身为男子，理应大度，便不要求姑娘对我道歉，但你阻碍了江总商布坊的生意，又为难了掌柜，这两事你推脱不了，理应道歉。”
“公子，又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冉笑笑似是有无数委屈，道。
“是非对错，难道在姑娘心里这般模糊吗？”韩元新轻笑道，“若是姑娘执意不道歉，我一介平民也强求不得，只有一句话送给姑娘，出门在外，还是因以理字当先。”
冉笑笑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许久才道，“姐姐，是我不对，不该没有带足银钱，就买心仪之物，若待他日必亲自补足礼数。”
“你应该道歉的不是我。”江馥甯看向了急得都出汗来的掌柜道，“你的一般无理取闹，自会有人替你收拾烂摊子，但今天，你必须要道歉。”
或许是聚拢的人越来越多，冉笑笑攥紧了拳头，飞快的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掌柜的对不起，便匆匆离去。
韩元新在她走后，亲手提起那件浮光锦衣当众一撕成二，道，
“可惜了这般好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