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当家的，都过去一个多月啦，那医婆去县城咋还不回来哟！”
主屋内，孙二娘满脸怨愤，跺着脚说道，“你瞧瞧韩易那小子，最近看我的眼神总是斜斜的，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呀，做梦都想看到他被灌下符水时一脸惊恐的模样，想想都痛快！”
韩易的神魂在达到出窍境后得到了显著增强，他耳朵微微一动，清晰地捕捉到了孙二娘的这番话。
“这毒妇，真是一刻都没安好心，时时刻刻都想着害我！”韩易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霜，一股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
目光透过小庐的缝隙看向主屋，他看见孙二娘染着花汁的指甲正划过黄百万油腻的脖颈，看见那毒妇嘴角黏着牛油的冷笑，甚至能闻到主屋里飘来的阿芙蓉膏甜腻腥气——出窍境的神魂，竟将五感淬炼得如同照妖镜。
韩易是越看越气，越想越气。
“砰！”
手中握着的青石应声而碎。
他盯着指缝间簌簌落下的石粉，忽然想起这四年来的种种遭遇。
背后密密麻麻的旧伤痕——有孙二娘用火钳烙的梅花印，有黄百万醉酒时抽的鞭痕，最深的那道从左肩斜至腰际。
指尖抚过背上狰狞的疤痂，韩易气血上头，忽地抓起柴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此刻的他，清楚自己炼皮圆满后的实力，若要打死黄百万和孙二娘，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然而，韩易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躁动的情绪平静下来。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么多年我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了。”
他脑海中浮现出黄岩和穆家的身影，最终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柴刀。
很快，一个绝妙的报复计划在韩易的脑海中成型——鬼压床。
“一刀砍死他们也太便宜了。”他盯着主屋窗纸上晃动的两个黑影，瞳孔里燃起冷火。
那个被医婆用符水灌得七窍流血的夜晚突然在眼前浮现——老巫婆枯爪般的手指掐着他下颌，黄褐符纸在铜盆里燃成青烟，剧痛如万千毒蚁啃噬骨髓。
当初医婆让他生不如死，如今他要让孙二娘和黄百万也尝尝这种滋味，让他们在无尽的折磨中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才是最好的报复。”韩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他似乎看到了黄百万与孙二娘那张因惊恐而扭曲的脸，他要让这对豺狼夜夜梦见那尊青面獠牙的尸陀鬼王，要让他们在梦魇中痛苦——就像医婆用尸油符咒折磨他时，那些在幻境里撕咬他脏腑的腐尸。
不过，韩易也清楚，目前自己的神魂还不够强大，暂时无法施展术法去影响别人的神魂。
“壮大神魂是当务之急。”他心中盘算着。
好在有那口神奇的铁锅每日吸收日月精华来滋补他的神魂，他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将白骨观里的各种恐怖景象植入孙二娘和黄百万的脑中，让他们真切地体验到鬼压床般的痛苦。
“我要将他们彻底弄成疯子，到时候就算事情败露，我也无所畏惧，大不了杀了人一逃了之。”
韩易握紧着手中的柴刀，如今炼皮圆满的他，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
天下之大，处处有他谋生之地，再也不用担心被饿死冷死。
心中盘算着这个计划，韩易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胆气较之数月之前，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他甚至生出了打死黄百万和孙二娘后一走了之的想法，而且心中没有一丝惊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从容。
“难怪人一旦有钱了，便会变得自信起来，行走世间，便拥有了无形的底气。世间之事，一沓钱解决不了，那就扔两沓。而在这个世界，自身的实力便是无穷的财富，是行走世间的底气，是无惧一切的勇气。”
这一刻，韩易深刻地明白了练武的意义。
想起去年被孙二娘逼着吃馊饭时，自己狼狈的模样。
而现在，他竟在谋划如何让仇敌生不如死——这种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意，比突破境界时震飞柴刀更令人颤栗。
他忽然明白那些世家子弟为何总昂着下巴看人，就是因为拥有实力，当你能一拳轰碎他人毕生追求的荣华富贵时，世间规矩不过是掌中玩物。
“等着吧。”韩易对着主屋方向无声低语，他要让孙二娘亲眼看着黄百万被幻象啃成白骨，再让那毒妇在疯癫中死去。
“炼皮境与出窍境不过是起点，我还要变得更强！”
韩易望向远方，眼神更加坚定，“只有强大到足以俯瞰世间万物，行事才能随心所欲，无需再顾虑任何后果。而现在的我，还差得远呢，连一个黄岩与医婆都让我心有忌惮！”
……
野外草地，晨雾还未散尽时，早出放马的韩易已经将双腿没入溪流。
铁砂袋浸透冰水后愈发沉重，粗麻绳深深勒进大腿。
他对着水面深吸一口气，脊椎突然发出七声脆响。
“虎踞式！”
暴喝声惊起芦苇丛中的白鹭。
韩易率先摆出虎踞式，双腿缓缓下蹲，膝盖弯曲成近乎直角，整个人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稳稳地踞于地面。
他的双腿上绑着沉甸甸的铁砂袋，每一块肌肉都在用力紧绷。
紧接着，他高高举起双拳，朝着膝盖狠狠捶打下去，每一次撞击，反震力都如同一股电流，直透胫骨骨髓，让他的腿部传来一阵酥麻与酸痛之感，但他咬紧牙关，毫不退缩。
砰砰砰！
每记捶打都带着闷雷般的轰鸣，反震力顺着胫骨直窜骨髓，仿佛有铁匠在腿骨里锻打烧红的钢坯。
浑浊的溪水突然泛起血色——那是骨髓深处的杂质被震荡出体表。
为了炼骨，韩易心狠。
双拳不断捶打膝盖，反震力直透胫骨骨髓。
皮破，肉烂，筋断，骨碎，打得自己遍体鳞伤！
痛，钻心的痛，可韩易硬是没有闷哼一声。
他明白，唯有实力才能让自己真正的安身立命。
如果没有练武，他不仅会现在吃苦，往后一辈子都要被黄百万压着，吃一辈子苦。
韩易太能明白那种无力感了。
他一拳又一拳，凶猛暴烈，好像疯牛一样，打在腿上，骨节咔嚓咔嚓作响，剧烈的疼痛，但是他咬牙死死的挺住！
因为他现在吃自己的苦，往后就不用再吃别人的苦。
痛得实在受不了了，他就猛喝一口参汤，那强大而炽热的药力流转在体内，滋润着身体的每一寸筋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