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姐！小姐回来了！”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厮气喘吁吁地跑来，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是跑了一路。他一边跑一边挥手，衣袖被风吹得鼓鼓的，脚下的石板路被他踩得“咚咚”作响。  

谢漾刚下马车，还未站稳，便见那小厮冲到跟前，差点撞到她。他慌忙刹住脚步，脸色涨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小、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出大事了！”  

谢漾眉头微蹙，目光沉静地看着他：“何事如此慌张？”  

小厮咽了咽口水，努力平复呼吸道:“是…是五公子他不知为何突然病倒了，大夫说是急症，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太夫人叫小姐赶紧去前厅！”

他话音未落，谢漾的心猛地一沉，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袖口，她抬眼望向府邸深处。

“带路。”她简短地说道，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小厮连忙点头，转身快步引路。

五公子，是六房所出，四房一直位于中立。四房未曾害过二房。四伯父伯母善良，谢漾喜欢他们，与他们亲近，与五公子关系也是极好的。

她匆忙赶来，太夫人坐在主位上，见谢漾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三房太太站在一旁，脸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算计神色。

“怀柔来了。”太夫人招手让谢漾过去，“上前来。”

她依言过去，蹲在太夫人身旁。

“怀柔啊......”太夫人握住谢漾的手，“小五的事，你可有听到？”

谢漾心头一紧，点了点头。

“他如今病得厉害，大夫说需要一味稀有的药材......”太夫人的手微微发抖，“听闻你这次远行就得到了......”

她猛地抬头。

那株药材，是她随大伯远行万里，历经千辛万苦才得来的。

“母亲！”三房太太突然开口，“怀柔与小五自小感情深厚，一定会答应的，是不是？“

此刻，谢漾明白了。

无论如何，她定是会救小五的。

谢漾点了点头，吩咐石青将药取来救小五。

床榻之上，小五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他的呼吸很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另一边，小溪蹲在小炉子前，小心翼翼地添着柴火。火苗舔舐着药罐底部，发出轻微的“咕嘟“声。药罐里的水已经沸腾，褐色的药汁翻滚着，散发出苦涩的气味。

“再添一把柴。“她叫身旁的侍女道。侍女拿来火柴，石青便又往炉子里塞了几根细柴。火势一下子旺了起来，火光映红了她的脸。

五公子还在屋里咳着，那声音一声比一声急促。

谢漾的心揪成一团，十点分担忧。

药罐里的水越来越少，小溪连忙用勺子搅了搅。药渣沉在底部，褐色的药汁渐渐变得浓稠。

药汁终于熬到了合适的量，小溪小心翼翼地将药倒进碗里。褐色的药汁冒着热气，苦涩的味道让她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她端着药碗，轻手轻脚地走进屋里。

少爷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吓人。他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小溪将药递给四房太太，四房太太抽泣着走到床榻前，有些哽咽：“儿啊，该喝药了。”

小五没有回应。

四房太太开始有些颤抖，她回头看了眼三房太太。

而这一举动，谢漾察觉到了什么。只见三房太太摇了摇头，四房太太眼神里闪过一丝怀疑，她转回头轻轻掰开小五的嘴，药汁顺着勺沿流进去，却又很快从嘴角溢出来了。

谢漾攥紧袖口，想到前厅之事和刚刚四伯母的举动，有些不对劲。

四伯父出了远门，四伯母性子软，而三伯母过于算计颇多，这很难不让谢漾联想到。

大母知道那株药材是因三伯母，那么三伯母又为何知道的呢？

谢漾垂下眼眸，她大抵知道了小五这急症从何而来，不过她需要证明这猜想。

她对石青低声说话，石青便轻声推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