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奥古斯特的求助
“我们要同土耳其人战斗下去！”
彼得沙皇是个坚定不移的人，他下的命令，全俄罗斯的贵族、官吏、臣民都要执行。
造船用的木材从顿河上河运来，大炮则是在乌拉尔用铁铸成的，先是用船运到伏尔加河中游的察里津，再由挽马拉到顿河岸边，在那里装船运到沃罗涅日。在来自英国与荷兰工程师的指导下，俄罗斯木匠将这些材料拼装成一艘艘战舰。
为了便于运输，彼得还征调数以万计的劳工，修建顿河和伏尔加河间的运河。这样，乌拉尔制造的舰炮和铁锚，就可以通过水运直接到达沃罗涅日。
至于战舰所需要的水手，都是来自俄罗斯内陆深处的农奴。当他们登上船长，爬上桅杆，望见无边无际的大海，就会吓得发抖，从高处摔下来。其余人看见这幕，就算他们的长官再怎么用鞭子抽，也不愿意去操纵风帆，只能待在船舱底部当桨手。
所以，俄罗斯建造的这支黑海舰队，绝大部分都是易于操纵、造价便宜的划桨战舰，只有少数是风帆战舰，就这些风帆战舰，由于缺乏有经验的水手，实际战斗力仍然堪忧。
除造舰、操练海军、修运河外，防御鞑靼人袭击的伊久姆防线，又驻扎近十万俄罗斯军队，绝大部分是射击军、哥萨克还有波雅尔骑兵。新军则驻扎在亚速和第聂伯河沿岸的要塞中，直面土耳其进攻。
总之，俄罗斯动员了数十万青壮年劳动力，作为士兵、水手、劳工、后勤人员，直接或者间接的用来对付奥斯曼土耳其帝国。
这样的负担对于俄罗斯这样大国，也是沉重的，由于不断从各地抽调劳动力，农业生产陷入萧条，还有许多农奴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跑路，到草原上加入哥萨克。
无论如何，现在的俄罗斯都无法应付两线作战，可就偏偏在这个时候，奥古斯特的特使，乔治·冯·卡尔洛维茨将军，穿过波俄边境，冒着鞑靼人袭击风险，来到沃罗涅日。
“尊敬的彼得陛下，瑞典人已经打到华沙城啦！您必须要帮一帮我的国王！”
彼得刚刚从战舰的龙骨上下来，丢掉手中的木工锤后，搓了搓手，望着卡尔洛维茨哭丧的脸，讥讽道：
“你的奥古斯特国王，在我需要他提供的武器、军官时，想不起我。在我需要他在和会上为我说话的时候，却收下土耳其的波多利亚，背弃我。现在他遭到瑞典入侵，却想起我来了！”
彼得说的也是事实，虽然说，早在17世纪中期，阿列克谢沙皇的老师，纳肖金，就脑洞大开的提出斯拉夫主义，要俄罗斯和波兰两个斯拉夫大国联合起来，共同对付瑞典和土耳其。后来又在1685年，波俄两国签订《永久和平条约》，规定两国结盟，永远不发生冲突。
可实际上，俄罗斯和波兰两个国家只能说是塑料盟友，毕竟在之前已经打了几百年仗，仇恨哪有那么容易放下？
无论是对付土耳其还是现在对付瑞典，波俄双方都只希望对方先上，最好打得两败俱伤，然后自己跟在后面捡好处。
既然现在波兰在对土耳其战争中讨了便宜，同奥地利一起，背弃俄罗斯单独拿了好处，彼得听闻奥古斯特遇到瑞典进攻，反倒有些幸灾乐祸。
“陛下，波兰的情况比您想象的还糟糕的多。萨皮埃哈家族公开反叛，瑞典军队轻而易举的拿下立陶宛，正向华沙进军！”
卡尔洛维茨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接着警告彼得当前局势的紧张性。
“假如让瑞典国王控制波兰，您就被敌人所有包围，瑞典、波兰、奥斯曼，恰好就能切断您与外界的交流途径，俄罗斯将被彻底的孤立，到时候，您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波兰和俄罗斯虽然存在着矛盾，终究还是唇亡齿寒的。
特别是现在，波兰是俄罗斯唯一一个不受限制的，与欧洲交流的途径。
像彼得从外国雇佣的军官、工程师，还有购买的武器，来往的外交使团，绝大部分都要经过波兰的领土。
假如波兰被卡尔所颠覆，新的国王敌视俄罗斯，只要一声令下，不允许外国人经过此地前往俄罗斯，那么俄罗斯就真的就一下子成为文明世界外的孤岛。
彼得训练新军、建立舰队都需要雇佣大量外国人，到时候，俄罗斯西化改革的速度就会被大大的拖慢，只有少数要钱不要命的外国冒险者，敢于走北海航线，或者从瑞典波兰偷渡，从外界进入俄罗斯。
所以，俄罗斯不会容忍波兰也被瑞典控制。
“我当然期望尽可能的帮助你的国王，可是你也知道，自从你的国王背弃我后，我只能单独对付奥斯曼苏丹，所有俄罗斯军队都在土耳其战线，拿什么去对抗瑞典人呢？”
彼得说道。
“您哪怕派出一两万人也好！我知道的，俄罗斯有数十万大军，您只要派出一两万人，就能拯救我的国王！”
卡尔洛维茨继续恳求道。
“你说的有道理，按照你们德意志人的话讲，一块马蹄铁，也许就能决定整场战争。”
彼得在话中短暂的插入了蹩脚的德语短句。
“我会派出军队，不过，我可要提醒您，我的士兵都是征集起来的农民，他们还不懂怎么样作战。如果你的国王需要有经验的战士，我可以派遣哥萨克人和卡尔梅克人去。”
“哥萨克人、卡尔梅人？不，我们的国王不需要。”
听到这两个臭名昭著的名字，卡尔洛维茨赶紧摇摇头。
“您只需要提供士兵和军饷就够啦！其他都会由萨克森来提供，德国的军官，荷兰的工程师，绿色的制服，燧发枪与刺刀，我保证，奥古斯特陛下会将您的士兵武装为世界上最好的战士！”
“但愿如此，”彼得说道，“等我与土耳其的战争结束，就会全力帮助奥古斯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