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因饥饿偷食苞米棒 陷绝境勇杀鬼子兵

二赖子是被人踢醒的，二赖子睁眼一看，见面前围着一圈人，有的手里还端着饭碗，原来天已经亮了。

二赖子很不高兴，自己睡得正香，被人弄醒不说，还被人踢了几脚，心下恼火，遂骂道：“压你娘的，踢老子干什么！”

踢他的人见他骂人，也骂道：“你他妈的从哪进来的，睡人家门前还骂人，你们是不是想进来偷东西？”

“你娘的个逼的你才想偷东西呢？”二赖子将姚梦琪轻轻放到一边，跳了起来，指着那人骂道。

那人见二赖子虽然文气，却凶神恶煞的样子，又见二赖子和姚梦琪也不知是从哪里进来的，还满身血迹，不知是什么人物，心里就害怕起来。

不敢再骂，说道：“你不想偷东西那你们进来干嘛？”

这时姚梦琪早已经醒了，她站起来赶忙拉着二赖子手说：“哥，别吵架。”

二赖子是个别人不找事他还要惹事的人，本想还要骂那人几句，见姚梦琪如此说，这才瞪了那人一眼，说道：“你眼睛瞎了还有两个洞，没看见老子在睡觉！”

说着，见姚梦琪身上不但满身是血，还脏兮兮的一身灰土，就替她拍打身上的灰土。

拍干净了姚梦琪身上的灰土，又拍打自己，姚梦琪也替他拍打，那人见尘土飞扬，早躲一边去了。

拍净了身上的灰土，见那边有口水井，跑过去摇着压水器，压水器“哐隆哐隆”响却不出水。

二赖子没有用过压水器，正束手无策时，院子里一个女人见了，走过去舀起旁边桶子里的水从压水器上方灌进去，二赖子摇着压水器，一会水就出来了。二赖子对那女人说了一声：“谢谢。”

又招手对姚梦琪说：“小妹，过来洗脸。”

姚梦琪走过去掬着水洗了脸，替下二赖子让二赖子洗。

二赖子洗完了脸，看着满身血迹的衣服，对姚梦琪说：“这衣服得换一换。”

姚梦琪说：“好。”

两人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赶紧换下血衣，姚梦琪对二赖子说：“哥，这衣服得洗一洗，要不没换洗的了。”

二赖子说：“那就洗吧。”

两人又来到井边，二赖子摇水，姚梦琪就着水搓洗衣服。

洗好了衣服，姚梦琪将衣服搭在井边的树丫上。

见有人在吃饭，就感到肚子饿，怕出去了找不到吃饭的地方，二赖子就双手抱拳，对众人说：“谁家有饭没，有就卖点给我们吃。”

众人开始见二赖子很凶，还一身是血，兵荒马乱的年月，谁知道是什么来路，所以谁也不敢乱说话。现在看两人洗完了脸换了衣服，却是一对金童玉女，男的俊气得不得了，女的漂亮得不得了，看面相其实很良善，就有一个女人说：“我家有，来我家吃吧。”

二赖子也不客气，拉着姚梦琪跟着那女人进了屋，那女人拿出一个装馒头的筲箕，又盛了两碗稀饭，还有一碟咸菜放桌上，看着两人说：“吃吧。”

二赖子谢了一声，对姚梦琪说：“吃吧。”自己就狼吞虎咽起来。

吃饱了饭，看姚梦琪还在细嚼慢咽，二赖子就等姚梦琪。

见门口许多人围着看，二赖子就笑道：“你们看是可以看，但要付钱。”

众人也笑起来，一个胆大的男孩子叫道：“你又不是玩猴的，付什么钱。”

二赖子站起来，笑道：“我就是猴子。”说着，站了起来，摆了一个式子，竟真的打起猴拳来。

这套猴拳是二赖子跟老犟头在雪峰山学的，二赖子觉得好玩，就学了，二赖子因为功力深厚，打起猴拳来眼、身、手、步等招式刚、柔、轻、灵，其间模仿猴的身形和神态，或缩脖、或耸肩、或摘果、或蹿高、或抓挠，或手搭凉棚，无不惟妙惟肖，那股滑稽劲逗得大家都哄笑起来。

打了一套猴拳，二赖子气定神闲，嘻嘻笑道：“不玩了，你们又不付钱。”

那孩子缠着一个女人说：“妈妈，快给钱，我还要看。”

孩子的妈妈就说：“哥哥是逗你的呢！”

二赖子就说道：“哥哥不要钱，哥哥还有事，要不哥哥还可以跟你玩。”

见姚梦琪吃完了，站起来说：“小妹，给钱。”

姚梦琪就从身上掏出一块银元给那女人，女人推却说：“吃顿饭给什么钱。”

二赖子不说话，姚梦琪就非要给，女人急了，说道：“你瞧不起你大姐是吧？”

二赖子就说：“小妹算了，别却了大姐一番好意。”

姚梦琪这才收起银元。

二赖子抱抱拳，对那女人说：“谢了大姐，吃了你的饭，祝你多财多福，多子多孙。”

说得那女人满脸是笑。

二赖子对姚梦琪说：“小妹，我们走。”

两人出了门，姚梦琪收了衣服，虽然没干，也只好收进包袱里。

二赖子又朝众人抱了抱拳，说道：“昨晚借了贵宝地睡了一晚，又承各位好意没有赶我们，在此谢过了！”

那个先前踢了二赖子的男人此时看二赖子，觉得二赖子和姚梦琪非同寻常，就说道：“想来小哥不是寻常之人，对不起小哥，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若是不嫌弃，就在我家多住两日也无妨。”

二赖子见他客气，也就客气起来，抱拳道：“多谢大哥好意，只是我们兄妹还有其他事不能耽搁，故不能逗留。”

那人说：“有什么事这么急，便耽搁一两日打什么紧？”

二赖子笑道：“打小鬼子，你说急不急？”

那人惊道：“你们敢打小鬼子？”

二赖子满不在乎地说：“有什么不敢的，我们昨晚就杀了三十多个小鬼子。”

“啊，昨晚是你们杀小鬼子？难怪昨晚就听得老远枪声响个不停，难怪你们满身是血。只是你们千万不要对其他人讲你们杀了小鬼子，被小鬼子汉奸知道了就麻烦了。”

二赖子豪气地说：“不怕！”

院子里的人听说二赖子他们杀了三十多个小鬼子，并不相信两个人能杀得了那么多小鬼子，但一定也不少，否则身上何以会有那么多血。

能杀小鬼子就是英雄，故而一众人等都竖起大拇指夸道：“英雄！”

二赖子笑道：“好啦，我们就此别过，谢谢大家，后会有期。”

大家也说：“后会有期。”

出门来一路问着到了街上，见许多店铺虽然都开了门，但失去了往日的兴隆，商家和小贩都愁眉苦脸的，像是都没了心思做生意。

一路走到宣武门时，二赖子发现城门虽然洞开着，守军已不再是国军，而是小鬼子和治安军。二赖子心头沉重，背负师命，心心念念要杀小鬼子，这才北上投军，虽然投了29军，虽然也杀了不少小鬼子，但如今这个局面是他没有想到的，仅仅一天，南苑失守，BJ也已经沦陷，29军也不知撤到了哪里，他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投军。

何去何从，他心里一时失去了方寸。好在他从前也没少遭遇磨难，心性已经磨砺得够坚韧，虽然以后的路怎么走他没有具体方向，但总的目标还是有的，那就是打小鬼子，只要能打小鬼子，怎么着都行。

他拉着姚梦琪随着人流出了城门，一路朝南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忽然姚梦琪苦着脸说：“哥，我肚子饿。”

二赖子肚子其实也早就饿了，一路上他就东张西望，希望能找吃的，无奈他们是沿着平汉铁路走的，虽然田野里有稻子，可稻子这时才扬花吐穗，一时半会还吃不到肚子里。

二赖子只得安慰姚梦琪说：“再走走，也许就有吃的。”

又走了一段路，二赖子看见一座山丘，就说：“我们到山上去看看，也许能找到吃的。”

姚梦琪说：“这矮山上能有什么吃的？”

姚梦琪虽然是城里人，但在雪峰山住了那么多年，自然知道大山里有野果子可吃，可眼前这山丘看上去连树木都没有，哪里有野果子。

二赖子不以为然地说：“那也难说，没有野果也许有野草莓什么的也不一定。”

刚爬上山坡，二赖子眼前一亮，高兴地说：“有吃的啦！”

原来他看到一块很大的玉米地，虽然玉米还没很成熟，但充饥还是没问题。

姚梦琪一看，也高兴起来，说：“太好了，有吃的了。”

两人钻进地里，每人掰了好几个玉米棒子，并排坐在地里吃了起来。二赖子和姚梦琪两人在盗窝里呆了两年，早已没有“偷”的概念，对于未经允许摘人家玉米的行为，他们认为没有什么，一点也不内疚，反而吃得津津有味。

姚梦琪说：“哥，我还没吃过玉米棒棒，这玉米棒棒真好吃，又嫩又甜，还有股清香气呢！”

二赖子说：“那是你肚子饿了，要是你肚子不饿，要是你天天吃，我保证你不会这么说。”

姚梦琪说：“就好吃就好吃！”

二赖子连忙哄着说：“好吃好吃。”

又说：“可惜没火，要是有火，烤着吃，那才香呢！”

姚梦琪一边吃一边说：“没火你说什么，逗得我口水都出来

了。”

二赖子说：“要是天下太平了，我们再来这里烤玉米吃，你说好不？”

姚梦琪高兴地说：“好啊好啊，哥，到时我烤了给你吃，好不？”

二赖子说：“好。”

他们也是饿极了，姚梦琪一连吃了十来个，二赖子吃了二十几个。这些玉米因为还才刚刚灌浆，以致吃了那么多也才刚刚饱。

吃完了，两人又坐着休息，这一休息不打紧，两人竟挨在一起睡着了。

他们也是太累了，这一晚一天实在是太紧张了，又是杀鬼子又是跑路，加之年轻瞌睡大，这一睡就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二赖子先醒，醒来时一看天，嘀咕道：“怎么搞的，天还没黑。”

见姚梦琪还在睡，就摇了摇她，说：“小妹，快醒醒，还要赶路呢!”

姚梦琪睡眼惺忪，她一边揉眼睛一边慵懒地问：“哥，我们去哪儿？”

二赖子跑到山坡边，看了一下跑回来说：“你还是快起来吧，大路上都没人了，我们要快点追上去，要不然就会跟丢，到时候找不到部队到哪里去投军。”

姚梦琪一听，连忙睁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摸着肚子说：“奇怪，怎么睡一觉肚子又饿了？”

她也不知道他们已经睡了整整一下午又一夜。

二赖子说：“那还不容易，这有现成的饭，吃饱了再赶路。”

两人摘了玉米棒子又吃了起来。

吃饱了，两人从山上下来，沿着昨天的那条路急匆匆地向南赶去。

二赖子问姚梦琪：“前天晚上打仗你怕不怕？”

姚梦琪说：“有哥在身边我就不怕。”

二赖子说：“小鬼子那么凶你不怕？”

“开始是怕，在南苑的时候，小鬼子的飞机又是丢炸弹又是扫机枪，还有那炮弹就像下冰雹一样，一炸死一大片人，心里是有点害怕。可哥老鼓励我，又在身边保护我，后来我又杀了那么多小鬼子，就不怕了。”

二赖子又说：“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呢？”

姚梦琪说：“那怎么可能，你到哪我到哪，怎么会不在我身边？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丢下我不管我了？”

说着，眼圈一红，就要哭了。

二赖子赶忙安抚道：“你这是说到哪里去了？你放心，我丢了我自己也不可能丢下你。只是这兵荒马乱的，谁又知道往后的事情会怎么样呢，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们真的分散了，你怎么办？”

姚梦琪看着二赖子，见他不像是说笑，就沉默了许久，方才幽幽道：“小妹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真要分散了，我就走遍天涯海角去寻你，总总要把你找到。”

二赖子心里很感动，回想起十几年来两人在一起的日子，虽然也有磨难，还差点把命丢了，但还是甜蜜多。现在他一点也不后悔当年离家出走，要不是离家出走，又怎么能碰到小妹这样一个既体贴人又武艺高强，还美若天仙的妹子呢！他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极尽全力保护好小妹，就是自己把命丢了，也不能让小妹受任何委屈。

他手一紧，将姚梦琪搂在身边，语气坚决地说：“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姚梦琪依偎着二赖子，她感到幸福极了，脸上红扑扑的，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们沿着平汉路继续急急往南赶。

可追了好一会，也没看到南撤的人流。二赖子还在心里嘀咕，我们就睡了一会儿，怎么就看不到人了呢？他哪里知道，他们根本不是只睡了一会儿，而是整整半天一夜。

正在暗自嘀咕，忽然听得后面传来“嘚嘚”的马蹄声，还有哇啦哇啦的大叫声。

二赖子回头一看，是一队小鬼子骑兵，怕有二十好几个。

一看到小鬼子，二赖子心里就恨得牙痒痒的，巴不得有挺机枪将他们“突突突”一扫而光。这些个小鬼子，不好好在家呆着，跑到我们国家来耀武扬威，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现在别说机枪，就连扮新娘时顺来的枪因为怕出城被小鬼子搜到就扔了，不但自己扔了，还叫姚梦琪也扔了，为的是好方便跑路。

当然，他们学过戏法，要藏点东西还是很容易的，只是二赖子为了不让姚梦琪涉险，保险起见，还是将枪扔了。

他眼珠子转了几转，也没想出好主意，只得对姚梦琪说：“别怕，小鬼子不惹我们便罢，他要是敢欺负我们，就跟小鬼子拼了，干掉一个够本，干掉两个赚一个。”

姚梦琪连忙答应说好。

小鬼子的骑兵来得很快，躲已经来不及了，二赖子只得拉着姚梦琪站在路边。

转眼间小鬼子骑兵就来到了面前，一下将二赖子和姚梦琪围了起来。一个满脸横肉的小鬼子军官对二赖子叫道：“支那人的，你的什么的干活？”

二赖子心说：“你瞎了狗眼吧，明明看见我们在赶路，还要明知故问。”

可他却装作害怕的样子，口里说道：“我们的，赶路的干活。”

二赖子不想一下就起冲突，能混过去就混过去，实在不行就拼命，反正大不了一个死。

小鬼子军官朝姚梦琪望去，立刻高兴得哇哇大叫起来：“哟西，花姑娘的大大的好，哟西，花姑娘的干活！”

立刻从马上跳了下来，就朝姚梦琪身边凑。其他小鬼子一见，也从马上跳下来，围着二赖子两人，猥琐地哈哈大笑。

姚梦琪躲在二赖子身边，低着头，一个劲地往二赖子身后缩。小鬼子军官看见了，一推二赖子，吼道：“你的，走开！”

就要来拉姚梦琪。

二赖子故意装作十分害怕的样子，一边点头，一边说：“好的，好的。”

一边观察，发现小鬼子都下了马，毫无警惕，立刻对姚梦琪喊道：“小妹，杀！”

自己当先将不知何时拿在手里的短刀插进推自己的小鬼子军官的胸膛。接着又是一撒手，两把飞镖齐出手，顿时又干翻了两个小鬼子。

姚梦琪也不甘落后，一撒手，也是两把飞镖出手，也干翻了两个。

剩下的小鬼子愣怔了一会就醒过神来，飞快地抽出马刀，朝二赖子和姚梦琪冲来。

二赖子一看不行，现在有点后悔出城时不该丢掉枪。现在小鬼子人多，而且小鬼子使的都是长马刀，而自己和姚梦琪手里只有短刀。一寸长一寸强，短刀对马刀肯定吃亏。顿时从干翻的小鬼子身上抽出马刀，面对着小鬼子，厉声叫道：“小鬼子来吧，老子不怕你们！”

姚梦琪有样学样，也从地上的小鬼子身上抽出马刀，站到二赖子身边，面对小鬼子闪着寒光的马刀，小脸蛋上满是刚毅，竟毫无惧色。

二赖子对姚梦琪说：“我们后面是水田，没有小鬼子，你躲在我身后，晾这几个小鬼子还奈何不了我。”

姚梦琪决然道：“不，我跟哥一起杀小鬼子！”

小鬼子已经快到面前了，没时间多说，二赖子大喝一声，身子一纵，马刀一拖，就砍翻了两个小鬼子。落地时一记扫堂腿，又扫倒了两个，赶上去，“嚓嚓”两声，两个小鬼子又报销了。

小鬼子一看二赖子如此勇猛，知道碰上了高手，一个小鬼子呜哩哇啦叫了一通，立刻，就有七八个小鬼子围住姚梦琪，其余的十几个小鬼子围着二赖子，将二赖子围在垓心。

姚梦琪一看急了，这么多小鬼子围着哥哥，哥哥要是有个好歹怎么得了，急得她“唰唰”两刀逼得面前的小鬼子连连后退，就要去解救二赖子。

可这些小鬼子也不是吃素的，姚梦琪虽然将巧迷刀法使得如行云流水，风雨不透，让小鬼子占不到半点便宜，却依然摆脱不了那几个小鬼子的纠缠。

其实姚梦琪的担心是多余的。面对十几个小鬼子，二赖子心中毫无惧意，反而激起了他高昂的斗志。二赖子不但武艺高强，而且天生神力，一刀劈下去，没有一个小鬼子能接得下，不是被他削掉了脑袋，就是断手断脚，那些小鬼子根本近不了身，完全是一边倒的局面。

二赖子一边拼斗一边留神姚梦琪那边。姚梦琪虽然武艺高强，但毕竟是个妹子，劲道体力虽然比粗壮的小鬼子强，但架不住小鬼子人多，加之小鬼子训练有素，劈、刺、挑、砍，削很有章法，而且拼搏时悍不畏死，步步紧逼，他怕时间一长姚梦琪有危险。

于是他一声大喝旋身往后退了一步，一招“横扫千军”，逼退一众小鬼子，就纵到了围攻姚梦琪的小鬼子的身后，又是一招“横扫千军”，立时砍翻了两个小鬼子。

姚梦琪看到二赖子过来支援，趁着压力大减，“唰唰”两刀也砍翻了两个小鬼子，剩下的那些个小鬼子一见两人杀法厉害，吓得不敢逼近，而是围成一个半圆，仍将两人紧紧围住。

二赖子眼睛盯着小鬼子，一面说：“小妹你没事吧？”

姚梦琪拢了拢鬓发，喘了口气，说：“没事。”

二赖子顾不得一身是血，搂了搂姚梦琪肩膀，说：“没事就好，你靠着我，千万别离开。”

姚梦琪“嗯”了一声。

二赖子眼睛一直盯着那些小鬼子，那些小鬼子一看拼刀根本战胜不了面前这两个支那小年轻，纷纷就要掏枪。二赖子一看不好，这些小鬼子一旦掏出了枪，自己两人就危险了。

二赖子顾不得危险，纵身扑了过去，看到有掏出了枪的小鬼子扬手就是一支飞镖，还专奔小鬼子的眼睛。

要知道二赖子这手功夫可是练了整整十年，那个准头可不是吹的，凡是中了飞镖的小鬼子，无不捂着眼睛哇哇大叫。

二赖子和姚梦琪奋起神勇，一边“嗖嗖嗖”发出飞镖，一边将马刀舞得风车似的风雨不透，或砍或劈，或挑或刺，使尽了浑身解数，小鬼子挡者不是倒地不起，就是断手断脚哀嚎不已，顿时就干翻了七八个小鬼子。

那些小鬼子见二赖子如此神勇，都吓破了胆，哪还有心思抵抗，连马都来不及骑，顺着来路逃去。

二赖子指着地上那些捂着眼睛断手断脚还在哇哇大叫的小鬼子，对姚梦琪说：“你收拾这些小鬼子，千万别让他们逃了。”

自己则朝那些逃跑的小鬼子追去。

那些小鬼子见二赖子追来，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拼命地朝前跑，一边跑还一边往后放枪。

只是因为他们忙于逃跑而只是胡乱射击，因而对二赖子没有多少威胁，二赖子冒着中弹的危险仍然往前直追。

就在这时，小鬼子的前方出现了一群人，看样子也是南撤的。

为首的中年人很惊奇，这么多小鬼子，却被一个半大小子追得屁滚尿流，真是太震撼了。

那中年人一挥手，那些人都从身上掏出枪来，纷纷指着小鬼子。中年人喝道：“缴枪不杀，快投降！”那些小鬼子一看，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稍稍愣怔了一下，知道逃不了，就一边放枪一边怪叫着朝中年人他们冲去。

虽然那些人中有人中弹倒地，但他们手中的枪也响了，小鬼子还没冲到面前就纷纷像禾把子一样倒了下去，等到二赖子追到面前时，那些小鬼子就都倒在了地上。

中年人看到二赖子，惊喜道：“怎么是你？”

二赖子也高兴地说：“啊呀，是你呀，我们又碰面了。”

原来这个中年人就是陈永志。陈永志拉着二赖子说：“你怎么在这里？”

二赖子说：“一言难尽。”

遂将他们在北平救女孩偷袭军营杀鬼子的事说了。

陈永志一听，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两个大孩子，竟然如此大胆，还杀了那么多小鬼子，要不是今天亲眼看见一群小鬼子被他追得铩羽而逃，说什么他都不相信

这时候，姚梦琪解决了那几个断手断脚和半瞎的小鬼子，也跑了过来，问：“哥，这些小鬼子是谁杀的？”

二赖子一指陈永志，说：“就是陈大哥他们。”

姚梦琪高兴地说：“原来陈大哥你们也是杀小鬼子的呀？”

陈永志说：“是呀，我们从北平撤出来，就是准备参加红军打小鬼子。”

姚梦琪翘着大拇指说：“你们真厉害，杀了这么多小鬼子。”

陈永志摇摇头，说：“比起你们来，我们还差得远。”

二赖子大咧咧地说：“那是，这点小鬼子，根本不经打。”

陈永志一听，苦笑了一声，说：“小鬼子是很凶残的，你们以后遇到小鬼子一定要小心。”

二赖子满不在乎地说：“我跟小鬼子打了好几仗，也就那样，要不是小鬼子有飞机大炮，根本不经打。”

中年人见二赖子还沉浸在打了胜仗的喜悦中，知道无论说什么二赖子也未必听得进去，便转了一个话题，问：“你们打算去哪里？”

二赖子想都不想便说：“找部队，投军，打小鬼子！”

中年人说：“那好啊，我们正要去完县找游击队，你们跟我们一起去吧。”

二赖子歪着脑袋问：“游击队是什么军队？”

陈永志说：“是共产党领导的革命队伍，也是打小鬼子的队伍。”

二赖子哦了一声，转头问姚梦琪：“小妹，我们去不去？”

姚梦琪永远是那么一句话：“我听哥哥的。”

二赖子想，反正现在也没有方向，不如就跟他们去，只要能打小鬼子，到哪还不都一样，他对陈永志印象很好，人很和蔼，又是熟人，一定不会坑自己。

就说：“好吧，我们跟你们去。”

陈永志高兴地说：“太好了。”

陈永志指挥着大伙打扫战场，这次收获很大，缴获了二十多匹战马，二十多支长短枪和二十多把马刀。

战场打扫完毕，抬着伤员，一行人就朝保定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