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第三人称内视角叙述=意识流

《老枪》的故事情节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一个饥饿的少年用枪猎雁。故事中的“他”几乎一直待在高粱掩体里，除了给枪里装火药和活动麻木的手脚，几乎没有任何别的形体动作。小说采用内视角第三人称“他”叙述故事，尽管都是内视角叙事，和《白狗秋千架》的叙述者是故事人物、参与故事的情节推动和矛盾冲突不同，《老枪》的叙述主体隐藏在故事之外，尽管我们偶尔可以听见外在的叙述者的声音，但叙述的焦点始终聚集在故事主要人物“他”的感觉和意识流动上。在展示这名少年异常细腻的感觉世界和“他”的意识流动的同时，叙述者借“他”心理活动的“屏幕”展示了“他”的家族往事与这支老枪的纠葛，这属于典型的内（聚焦）视角叙事。如果通过一个外在于故事的人物代替“他”出面讲述老枪的历史，势必会间离读者和故事的关系，莫言让叙述者叙述“猎雁”的简单故事，同时又通过内聚焦叙述展示猎雁人（叙述对象）的思维活动来叙述老枪与其家族往事的关系。这样的视角选择就帮助作者加强了故事的真实性，并把一个情节简单的故事讲述地有声有色、可感可叹。